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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側過頭去瞥了眼牆角,好像擔心老張突然詐屍般的跳起來一樣。
尹琿觀察到,當他提出這個問題時,房間裡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深深的恐懼,同時都儘量地靠著牆根站著,好和屍體保持著較遠的距離。
尹琿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些人,房間裡只有一盞老化了的燈泡發出的昏黃的光亮,這讓尹琿感到非常的不習慣。他努力地睜大眼睛,感到眼睛似乎快要爆烈一樣疼痛。儘管這是白天,開不開燈都無所謂,但尹琿依然看不清周圍的人的面孔,那些人的臉上一片模糊,好像全是一張張的平面圖,沒有眼睛、耳朵、嘴巴和鼻子,彷彿這個保安亭完全和外界隔絕似的,一個朗朗乾坤,一個黑如墨染。
這時一陣風從外面吹了進來,吊掛在房樑上的白熾燈泡被吹得搖晃起來,亮光也跟著不停地晃來晃去,就像在和嚴冬進行一場爭奪地盤的攔鋸戰。每個人的影子都倒映在四周斑駁的牆面上,形成巨大的重疊的黑影。影子在牆上時高時低,時長時短不停地變幻著,就像是背著自己主人在偷偷跳著自己喜歡的舞蹈。
尹琿又問了一下,房裡依然一陣沉默沒有人回答他。
「算了,你自己掀天床單看一下吧!」歐陽雪終於開口了,然後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看她那張微微有些發白的俏臉,好像是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才說出這句話來一樣。
尹琿看著房間裡的這些人滿臉恐懼的神色,難道一具屍體真的有這麼讓人感到害怕嗎?尹琿心裡有點想嘲笑這些膽小的警察,但是他笑不出來,因為他自己知道,什麼事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當初自己初到殯儀館在老趙頭手下做助手的時候,就有一次碰到一個兇殺案,一對分手的情侶在房間裡激烈地爭吵著。吵著吵著男的竟然把女的從九樓推了下去,女人驚叫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上,摔得頭碎骨烈當場死亡,鮮血和腦漿流了一地。尹琿當時雖然練了點膽色了,但忍來忍去還是沒扛住,當場就嘔吐起來,而且以後的日子一連幾天都沒有食慾,腦海里不停地回想著當時的場面,精神變得非常脆弱,有時連睡覺都不自覺的感到害怕。
經過近半年的錘鍊,尹琿變得越來越沉穩老練,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見了屍體就吃不下飯的年輕人了。現在屍體在他眼裡只是一件等待裝飾的禮品,再也不是讓人產生恐懼的根源。大概現在這些警察的心情和自己當年也是一樣的吧?
風停了,燈泡也停止了搖晃,燈光重新穩定下來,照射在每個人的身上。尹琿這時才想起,自己只是來送老張一程的,而不是來研究這裡人對待屍體的態度的,於是便來到屍體旁邊,剛要伸手揭開床單。這時風又吹了起來,床單的邊緣不停地擺動起來,好像要自己從屍體上飄下來一樣。
「把門關上。」
歐陽雪側過頭來對旁邊的一個小警察吩咐了一聲。
小警察馬上跑到門邊慢慢地把門關上。他的動作很輕,彷彿怕驚醒什麼東西。儘管這樣,粗糙的鐵軸還是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個寂靜沉默的房間裡顯得那麼的剌耳,讓在場的每個人的心裡都感到惶惑不安起來。
小警察的身體一哆嗦,顯然他也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然而他的動作還是那樣緩慢,」咯吱咯吱」聲音一直在保安亭裡迴響著,好像在召喚著沉睡中的幽靈。
這時,旁邊的那個胖警察再也忍不住了,他衝上去重重地把門關上,由於他使的力氣太大,門猛地一下撞到門框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好像整個房間都在不停地顫動著。屋子裡的人頓時感到胸口一震,同時一種痠痛的感覺從太陽穴升起,漸漸傳遍了全身,有的人禁不住伸手在頭上按了起來。歐陽雪回過頭時盯了那個胖警察一眼,其他警察也向他投去責怪的目光。胖警察知道自己剛才有點莽撞,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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