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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的看著她,噙著笑說:“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寫情書給你家少爺。”
她愣了一下,差點又寫錯手邊的字,不禁擰眉瞪他一眼,可他一點也不覺不好意思,只是像個傻瓜似的衝著她笑。
“這不是情書。”她冷冷的說。
“我知道,你剛說了,是要給老爺夫人的。”他露齒一笑,“你的字很漂亮。”
她小心的維持住鎮定,穩穩的寫下另一個字,問:“所以你是隻識得自己的名字?還是你真的識字?”
他假裝想了一下,然後笑著坦承:“我識字,應該吧。”
所以他不是鐵匠,鐵匠不需要識字。但說真的,劍客也不太需要識字,宋家偶爾會有江湖人士來訪,她知道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識字,他們多數能寫自己的名字就很了不起了。
“你會算賬嗎?”她瞅著他,再問。
“不會。”他迅速的回答,眼神有些閃爍。
這隻狐狸,這答案回得太快了,她猜那表示他會,但她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迅速寫完了手中的信籤,捲起來拿去鴿舍寄送。
她放出信鴿時,他依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
她試圖別理會他,盡力專心做自己的事,可他連著幾日啥事不做就跟著她。她去藥堂時,他跟著:她看護病人時,他跟著;她教導孩童習字時,他跟著;她和藥商談生意時,他跟著;她去解決水車田地買賣爭議時,他一樣沒有缺席。
如果只是跟著,那倒還好,多數的時間,他不會靠得太近,而她得承認,他很有用處,幾乎和藍藍一樣好用。
藍藍讓人閃避,他則讓人靠近,人們圍著他打轉問問題,就不會注意她,他和它一樣吸引人們的注意。必要時,他高大的身形,一樣能發揮威嚇的效果:他雪白的牙和藍藍的利齒,幾乎同樣好用。
不知有意或無意,他總擋在她和其他人之間,像道牆,遮蔽掉想靠近她的人。
但偶爾,有時候,在她沒有注意時,才回神,就會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靠得太近,他幫她拿堆放在高處的賬本,隨手替她擺放木架子上的草藥,同她一起教導孩子算數習字,甚至——陪著她駕車進城。
她不是很清楚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大清早從床上爬起來,才穿好了衣,收拾了包袱到前門上了車,前一刻正打算和大梁一塊兒進城採買,下一剎駕車的人就換成了他。
她還沒回神,他已經坐上了車駕。
“大梁和梁媽呢?”她錯愕的看著他,脫口就問。
天都還沒全亮,這傢伙怎就出現了?她本以為終於能擺脫他幾日的。
“梁老爹昨兒個黃昏時在山裡跌斷了腿,大梁和梁媽趕回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怎沒人通知我?”
聞言,她提裙就要下車,但他伸手攔住了她。
“別忙,都好幾個時辰之前的事,他們早上了山,鋪子裡的餘大夫也一起去了,梁媽知你今日要進城,才不讓人擾你。她本來要阿同留下來和你一起進城的,是我讓他也跟著去了,畢竟他個子雖小,但體力挺好,背個人下山不是什麼問題,他和大梁合力輪流揹人,速度快些。可我呢,只傷著了腰,你要進城採買,只需要個駕車的,我來就行。”
她啞口無言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
過往入城採買,都是梁媽陪著她,帶著阿同或大梁一起,他倆會負責駕車,梁媽則幫著她在採買時和人交易,她只需要拿主意就好,怎知這會兒竟會變成這樣。
她是可以找其他人一起,但一入秋,藥草便要趁下雪前,收成、曬乾,煎熬作丸,這時節最缺人手,幾位大娘都是老手,少一個都不成,更何況入城需時就近一日,來回便是兩日,若遇雨,多拖上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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