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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環頓時明白,這一次估計五夫人又故態重萌,拿自己當槍使,掌嘴四小姐。到時候追究下來,五夫人肯定不顧惜什麼主僕情意,將自己推出來,給自己按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輕則趕到外院做粗活,重則打死了事。
五夫人當初沒有提翠簪全家求情,以後也不會替自己求情。
奴婢命賤如狗,翠帛姐姐那麼一個聰明通透的人,頭上還有親孃吳嬤嬤照看著,結果呢,還不是被楊氏送到九小姐的聽濤閣當耳報神,天天受夾板氣,兩面不討好!
兔死狐悲,翠環一個從外頭買來的丫鬟,毫無根基,若一戒尺打過去,豈不是自尋死路!不行!說什麼也不能動手!
想到這裡,翠環乾脆跪在地上,既不給青蓮求情,也不動手掌嘴,只是不停的磕頭道道:“夫人息怒啊!求夫人息怒!切莫傷了身子!”
見翠環公然違抗她的命令,楊氏差點氣得暈過去!叫道:“好好好!連你也不聽話了!從今天起,革了你一等丫鬟的銀米,歸到院子裡打雜去!”
又叫道:“外頭還有喘氣的人沒有?”
“夫人。”翠書、翠鸚和翠鈿戰戰兢兢的進來了。
楊氏將掌嘴的戒尺往地上一扔,說:“四小姐大逆不道,頂撞嫡母;翠環違抗我命,你們給我掌嘴!”
連翠環姐姐都不敢做的事情,我們那裡敢啊!翠書、翠鸚和翠鈿都不是笨的,個個縮著脖子做鷓鴣裝——沒有人去撿地上的戒尺。
楊氏冷冷一笑,道:“誰掌嘴,誰就提一等大丫鬟,月錢銀米都是雙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年紀最小的翠鸚動了心,正欲去撿戒尺,卻被翠書和翠鈿夾在中間動彈不得!翠書在衣袖的遮掩下狠狠的掐了一把翠鸚,逼迫她跟著一起跪下磕頭道:“求夫人息怒!求夫人息怒!”
“反了!反了!全是一群吃裡扒外、沒用的廢物!”楊氏氣得眼前一黑,將黃花梨炕桌上裝著乾果蜜餞的青花釉裡紅包銀邊菊瓣盤拂在地上。
正屋裡這麼大動靜,在外頭跪著的顏姨娘心下焦心如焚,她咬咬牙,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掙扎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正屋走去。
屋內外的丫鬟婆子都怕殃及池魚,所以都悄悄躲開了,所以沒有人阻止顏姨娘。
顏姨娘撥開門簾,赫然看見楊氏走下炕頭,撿起地上的戒尺,朝青蓮的瓜子臉上揮去!
翠環、翠書、翠鸚和翠鈿裝模作樣的要攔,其實都沒有出力——反正打四小姐的不是她們,到時候也罰不著她們!
顏姨娘也不知那裡來的力氣,一口氣衝過去將青蓮抱在懷裡。
啪!
一聲悶響,戒尺砸在顏姨娘瘦弱的脊背上!這一下打的甚是狠,戒尺反彈的力道都震得楊氏手疼!
顏姨娘哼都沒有哼一聲,緊緊護住青蓮的頭臉,哭求道:“夫人息怒啊!您要打就打婢妾吧!四小姐是定了親事的人了!若打壞了臉,將來豈不是要誤了婚事!你怎麼打罵婢妾都可以,千萬不要破了四小姐的容貌啊!”
“賤人快給我滾開!”楊氏怒不可止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拿婚事來要挾我?!我打破這個賤種的臉又如何?顏府又不止一個庶出的賤貨!她壞了臉不能見人,不是還有個七丫頭嗎!”
“你以為你生的賤種嫁入張家做大少奶奶就從此飛上枝頭?!扯你孃的屁!我才是她的嫡母,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要她破了相生不如死!她就得受著!”
言罷,一個窩心腳踹在顏姨娘的腰間軟肉上,揮舞著戒尺朝母女兩人身上亂打!
“住手!”
門外一聲尖喝,衝進來兩個松鶴堂的管事媽媽,一左一右將楊氏插開,奪了她的戒尺。
但見睡蓮緩步進來,朝著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