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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採妮侷促不安地隨他坐在河堤上,呆呆望著天際眨著倦眼的裡辰。
沉默不知多久,他突然口氣正經的說:“我們結婚吧。”
“不再多作考慮?”她希望他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作下決定,千萬別反反覆覆,害她在永安抬不起頭。
“廢話少說,”他拋給她兩道銳利的目光,“該考慮清楚的是你不是我,在這場遊戲中,你是貪得無厭的莊家,我則是心存僥倖的賭徒,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而非皆大歡喜。”
安採妮靜靜聽著他怒喝,俏臉上波瀾不生。
睇著她的眼,阿忌霎時語塞,那是清澈得像兩泓深潭般的水眸,世界倒映在她的波心,寧謐、安詳,不帶一絲情感。
她握住他的手,“無論結果將會是如何,我都得謝謝你。”
她的手比凜冽的寒風還要冰冷。
是出於單純的同情吧,他伸出猿臂,暫時把胸膛借給她取暖。
而安採妮是個很不知好歹的女人,猶豫了大半天,才勉強接受他的好意,靠他一下。
“平常我對女人是沒有這麼好的。”他樓著她柔軟的身子,很悲哀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肩頭輕顫著,呼吸不順的說:“抱歉,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過度親近,除了我媽媽,沒人這樣抱過我。”
“你爸爸也沒有?”不會吧,她可是安老頭的獨生女耶。
“沒有。在他眼裡,我是四年前才開始存在的。”沒有哀怨和不滿,只是平鋪直敘。可她的表情寒冷得令人心驚。
“那麼壞的爸爸,以後我們不要孝順他。”阿忌很義氣的跟她站同一邊。
“好。”安採妮跟他擊掌為盟,“我們只要奪他的權、爭他的利,然後一腳踢開他,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瞧她憤恨到眼氏迸射出火光,阿忌的心一陣冰冷。眼前這張絕美如天使般的容顏,卻有著比蛇蠍還要歹毒的心。怎麼會這樣?她口中那個人畢竟是她的父親呀!
孟冬的夜來得很早,才五點多,天空已逐漸昏暗。阿忌一走進父親的房間,便聞到淡淡的草藥味。
此時許沁雅正接過菲傭瑪莉堤絲手中的湯碗,坐在床沿,一匙一匙的把藥喂進半坐起的林鎮福口中。
阿忌於是佇立在門口,悄然觀望父母間的情深意厚。儘管老爸不認同他的舞蹈生命讓他很不爽,但他對媽媽始終如一的情分,卻是相當難得。
“豹仔,你回來了?”許沁雅沒有回頭,但明明是在跟他講話。
“唉。”他來到父親床前。“爸,感覺有沒好一點?”
林鎮福要妻子幫他把眼鏡戴上,“公演完了?”他答非所問的盯著阿忌。
“加演十二場,然後——”
“算了,當我沒問。”林鎮福稍縱即逝的慈藹全數隱藏到兩隻鏡片後。“出去吧。”
永遠都是這種開頭、結尾。阿忌煩悶地撇撇嘴,杵了一會兒,才說:“我請叔叔一起去跟安伯伯提親了,最快月底可以舉行婚禮。”
“決定了!”許沁雅大喜過望,滿臉欣然。“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沒先跟我們說一聲?”
“本來想給你們一個驚喜的,可你看爸,當我仇人似的。”
“胡說,我只是累,不愛說話不行嗎?”林鎮福掙扎的坐了起來,眉眼含笑的瞧著兒子。“見過安採妮了?我早說過她是人中之龍,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孩。”
是是是,你眼光好,你厲害。阿忌打了一個特大號的哈欠,企圖結束這個不想多談的話題。
“結婚後,你舞就不跳了吧?”
林鎮福這句話把他硬生生地從門口拉了回來。
“剛好相反,國外演出從十二月開始,所以一結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