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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她終於正眼看向他。嗯,這沒啥出息的富家男,長得倒是人模人樣。
“隨你承不承認,你的名聲在業界並不是太好。”她是根據各方流言所作的情理內的判斷。哼,說他頹唐墮落已經算客氣了,從別人嘴裡吐出來的,可是更加不堪入耳,他還好意思光火。
“那你幹麼還要嫁給我?”阿忌卯起來質問她。
“我說過了,我是——”
“我不要聽你的權宜詭計!”他氣呼呼的抓起椅子上的布包就要走。
“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好的合夥人。”
安採妮的“合夥人”三個字,硬生生地把阿忌給拉回座位上。這女人把婚姻當生意談,她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有興趣聽我把話說完?”
“有興趣知道你到底有多麼利慾薰心。”服務生正巧將食物送來,他拿起刀叉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放心,我對你家的財產不感興趣。”
她從皮包裡取出兩份檔案遞至他眼前,阿忌低頭一看,上頭竟寫著契約書。
“以下我跟你講的任何一句話,都屬於商業機密,除你我之外絕不可對第三者提起,即使我們當不成合夥人。”她要他在兩份契約書上籤上姓名,並且把上手印。
“違反約定者,須賠償對方一億五千萬的損失?!”
老天,難不成她是想謀財害命?阿忌一塊牛肉梗在喉嚨,險險把他噎死。
“不必驚慌,你所要做的只是守口如瓶,這不是太難吧?”安採妮連印泥都帶來了。“聽完我的提議之後,如果你不願合作,只需要把我們今天談話的內容忘得一乾二淨,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就行了。”
為什麼她講話的口氣一副命令的口吻?這女人在永安想必作威作福慣了。
阿忌極不以為然的斜睨著她。
安採妮是一個不愛廢話的人,沉吟片刻,忽地抬起一雙微卷的長睫毛,定定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不可能愛我,當然,我也不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阿忌本想咆哮反問,但為了趕快結束這場無聊的飯局,只好把滿腔怒火暫時給壓抑住。
“所以,”她繼續方才的話題。“我們這段婚姻只需要維持三年,三年後,我們就離婚。”
“為什麼我要陪你玩這種幼稚低劣又可笑至極的遊戲?”
“因為我是你父親最中意的人選,放眼臺北商界,除了我,誰能替你扛起齊美這個重責大任!”
哇,好個自大的女狂徒!今天他算是大大的開了眼界。這種女人娶回去,就只能當成神只一樣供起來,誰敢叫她履行夫妻義務?
“萬分感謝你的仗義相助。”他譏誚地揚起一邊唇角。“說說你吧,你想利用我去對付永安裡的什麼人?”
“我不想對付任何人,我只是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安採妮美麗的瞳眸出現一絲悵然,這種情倒令阿忌相當欣喜,原來這女人不是冷血動物,她也是有感情的,謝天謝地。
“你想吃下整個永安?”他嘲弄地咧著優美的雙唇。他沒有男尊女卑那套陳舊的思想,但也不認為一個弱女子適合在商場上和成群的豺狼虎豹廝殺。
“二分之一。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是用來給我母親二十幾年不幸的婚姻做些彌補。”
阿忌無言了,此刻他不知該用哪種態度來回應她悲壯而不理智的作法。
叔叔告訴過他,安百賢娶了兩個太太,大老婆生了安採妮以後,因為生不出兒子,只得忍氣吞聲,接受丈夫迎娶一個囂張跋扈的舞女回來。
也許是童年生活過得不愉快,安採妮在國中畢業後,就主動要求到美國唸書,直到幾年前才回永安掌管行銷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