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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背脊滲出汗珠,她的手在上面扒拉著,抓了幾下又滑了下去。
力氣快凍結的時刻,他們便雙雙緊貼著,呼吸著對方發裡的香氣。
癢。
沒再猶豫,姚東京猛地將段西安推起來,段西安不明就裡,就這麼順從著她翻了個個兒,而後身體一沉。
姚東京坐了上去。
那一瞬間,彷彿有涅槃的幻覺。
頓了頓,她撐著他的前胸,眼尾如燕飛揚,吃吃地笑了一下,張揚得很。
他們陷入一場博弈,漫長地拉鋸。
她好像在駕駛一艘小船,黑海之上,顛簸起伏。
他是海下的鯊,用鋒利的背鰭頂刺入船心。
狂風驟雨之下,失了馬達的船不出意料地翻了,狂妄而沉默的鯊耀武揚威地張開血盆大口,瘋狂地撕咬著支離破碎的船。
嘎吱嘎吱。
床快塌了。
風平浪靜之後,段西安將姚東京睡顏上的汗漬擦淨,疼惜地舔舐著她的唇。她累慘了,毫無反應。
他想笑。回想方才真是瘋了,她暈車剛好,他就這麼剋制不住。更何況,還是發生在這麼個破地方。
真他媽沒情調。
第85章 黑匣子
睡飽之後,段西安牽著姚東京和空巢老太告別。他們按照簡訊的指示,詢問村子裡的老人,一點一點摸到了廖青徽的老家。
確切地說,這不是她的老家,而是她男朋友的老家。
這地方和廖青徽的老家還隔著兩個村,也難怪萬能琳達尋找不到。
廖青徽參與了沈氏性服務被男友知道之後,兩人就一拍而散了。
她男友是那種不容許女朋友有半點兒不潔的傳統男人,是信奉處女的男人。和廖青徽分手的時候,他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將她掄到了地上。
廖青徽很愛這個男朋友,離開沈氏之後立即返回老家想要複合。卻沒想到最終死在了男朋友的家裡。
她是自殺的,死了好幾天了,沒人發現。等到段西安和姚東京趕到的時候,屍體都要爛了。
姚東京差點又要吐,段西安眼疾手快,捂著她的眼睛將她塞到身後,先報了警,等警察來了,才一起搭乘警車出山。
回去以後,姚東京躺床上難受了兩天,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了。可沒辦法,只要一想起在那灰塵遍佈的石板上,唯獨廖青徽倒下的那塊地方是溼漉漉的,她就特別噁心。廖青徽的五官看不清,因為模糊了。
段西安命琳達將蒐集到的所有佐證都交給警察,而在那之前,廖青徽自殺的社會新聞如蜘網一般延伸而出,很快佔據頭條,成為熱點。
廖青徽的自殺遺書被公佈到網路上,這字字珠璣、行行血淚的控訴,將她這一生最屈辱的歷史搬上臺面,青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下,她渴望得到清洗和救贖。
義憤填膺的群眾指責沈氏,更有激進分子為此上街遊行,就為替這可憐姑娘討要一個公道。
群起攻之,眾矢之的。
這回,沈孫義抹殺不掉惡行,顛倒不了黑白。有權有勢也沒處使,強大的輿論比滔天權勢更可怕。
沈孫義不得不接受警方的介入調查,他尚存僥倖之心,仍舊妄圖逃離法網。他一邊和正義周旋,一邊和邪惡勾結。只可惜危機就像絲襪上的漏洞,承載了骯髒的汙穢之物,就再也補不回那愈發巨大的漏洞。
中午十二時,他剛敷衍了記者的採訪,還未用午餐,便趕去接待警方。
來人是個精瘦幹練的黑面板警官,姓王,40好幾的歲數。他個頭有一米九,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眼神犀利得很,彷彿一把刀子,能鑽進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