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5 頁)

晚上，我坐在池塘邊，對著開得無比美好的荷花發呆。忽然背後一陣涼爽。回過頭看見春草捧著一片裝了水的大荷葉。“你拿水弄我不怕我生氣？”“不會的，你不會生氣的。”她笑笑，在我身邊坐下來。“你從小就那樣。”我正想開口反駁，她又輕輕地說：“聽我說會話吧！”我發現春草的眼睛特別亮，流露出深不可測的憂傷。這是我第二次看見她哭。第一次是兩年前的夏天。

傍晚的空氣有點溼潤，春草在自家的院子裡給她殘廢的爸爸擦背。毛巾裹在手上，輕輕地來回搓著。夕陽灑滿了院子，把她爸爸的背也映襯的蒼白無力。以前家裡的頂樑柱漸漸彎曲，骨節突起在背上，坑坑窪窪，像年老失修的朽木。忽然間春草就哭了出來。沒出聲，但眼淚一顆一顆滴落在爸爸的背上，然後掉入木桶中。她爸爸眼神迷茫的望著遠方金黃的一片，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春草又用另一隻手迅速抹掉了眼淚，往他身上澆了點水，繼續輕輕地搓。

當時我坐在自家院子的一棵大樹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我家和她家只隔了一道籬笆，外婆和她父母關係很好，但我從來不和她說話，她也不理我。十五年來，我們如同陌生人。後來，聽外婆說，她爸爸在工廠被鋼管砸到了，廢了一條腿，幹不了活只能待在家裡。我這時才注意到春草總是扶著她爸爸在院子裡散步，而且都是傍晚時分。

有時看著她柔弱的背影，我總想對她說點什麼，最後都作罷。我有什麼資格，以什麼立場去安慰她呢？自己還不是被撿來的。但似乎也是從那時開始，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傳送了微妙的變化，我們開始說話了。

“我爸爸的腿傷變嚴重了，家裡的弟弟妹妹還小，要上學，光靠我媽一個人也是不行的，所以唸完這學期我就不念了，準備出去打工。我想拿期末獎學金，可我成績不好，你能幫幫我嗎？”春草光著腳在池塘裡晃來晃去，許多小魚從她腳邊遊過，身上的鱗片閃著光，倏的一下又不見。

“嗯，我知道了。”我的心微微緊了一下，我知道，說再多的話勸阻她留下也繼續唸書也沒有用。她的家庭情況讓她不得不向生活低頭，做出讓步。面對生存和學習，在這樣的環境下，後者顯然是一種奢侈的選擇。而我，能幫她的，也只是讓她多享受一下奢侈罷了。

“謝謝你了。不過，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了，否則她又要說我拖你後退了。”“嗯，知道了。”

“唉，你總說你知道了，如果你真的知道了該有多好。”春草小聲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像是自言自語。“什麼意思？”我不懂她為什麼這樣說。“呵呵，沒什麼。”她對我笑笑，起身穿好鞋子，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回家吧，外面有點涼了。”

“嗯。”

天已經很黑了，池塘那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昏黃燈光。今晚，似乎看不到月亮。。　最好的txt下載網

外婆回家了

六 外婆回家了

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好i，醒來時快中午了。刺眼的光線從窗簾與牆壁的縫隙中溜進來，打在臉上。伸手擋住眼睛，卻還是可以看見指間鮮紅的光。外面很靜，只有知了的不斷鳴叫還略帶生機。

“藍生，藍生，你在家嗎？”我聽見院子外有人叫我，是外婆！我迅速穿好衣服跑去開門。

果然是外婆！我連忙接過她手中的大包小包，幾天不見，外婆似乎變憔悴了。我給外婆倒了水，輕輕地揉她肩膀。“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噢，那是姑姑嬸嬸帶給你的一些書和吃的。呵呵，你這幾天是自己做飯的啊？”“不是，在春草她家。杜嬸非要說是你讓她叫我去的，我知道其實你沒說。”“呵呵，杜嬸人好呀！晚上把春草喊到家裡來吃飯吧，那小姑娘挺懂事的。改天再把杜嬸一家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