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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小兒,歪曲經義,你還不住口嗎?”
其實吳先生說得有道理,至少四書五經之中,還沒有關於天子盡孝的典故,畢竟天子登基,等於父親已經駕崩,連爹都沒了,還盡什麼孝?對於百姓官員,儒家是以孝為標準,可是對於天子,則以德行為其衡量的標準,吳先生此來,就是為他的門生打擂臺的,自然要全盤否認徐謙文章中的立意。
徐謙這時候笑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桂萼的身上,一副你看著辦的意思。
桂萼先前是冷眼旁觀,可是此時此刻終於坐不住了。
桂萼正在用自己的身家性命進行一場豪賭,賭的就是天子盡孝,原來是當今嘉靖天子繼承的乃是堂兄正德先皇帝的大位,嘉靖天子身為人子,自然希望自己的生父入享宗廟,可是群臣卻是不滿,非要天子認其堂兄為父,嘉靖天子剛剛登基,立足未穩,此時只是忍氣吞聲,現在並沒有發作。
因此現在知曉這場尖銳矛盾的人並不多,至少在這杭州,能深知內情的人可謂少之又少。桂萼此次便是搏上自己的前程,賭這場禮儀遲早會擺上檯面,成為天子與整個內閣朝廷之間矛盾爆發的導火線,因此徐謙的文章以天子盡孝為主題才讓桂萼點為第一,加以利用,以造成聲勢和影響。
可以說,天子盡孝是桂萼的殺手鐧,是他的敲門磚,在這一點上,他是絕不能質疑也不能否認,現在吳先生對徐謙的論點大放厥詞,已經觸及到了桂萼的底線了。
其實從一開始,吳先生以為這是學術討論,他哪裡想到,他的一言一行,討論的都是嘉靖朝最根本也是矛盾最突出的政治問題。
在這‘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桂萼想不表態也不成了,他鐵青著臉,冷哼一聲,道:“吳先生,本官素來敬重你是本省名士,對你禮敬有加,可是你妄談國事,大放厥詞,不知輕重,來……將這姓吳的趕出去!”
外頭幾個差役立即衝進來,正要趕人。
吳先生卻是呆住了,他自覺的自己並沒有說什麼犯忌諱的話,而且方才的話也都出自聖人經典,這怎麼能叫大放厥詞和不知輕重?他是何等人,一向受人景仰,現在卻要被提學官趕出衙門,這隻怕比殺了他都要難受,他不禁惱羞成怒,道:“桂大人……你……你原來和這徐謙竟是一丘之貉,哈哈,老夫明白了,原來……”
桂萼一番翻臉,頓時露出了他冷酷的一面,斷然大喝:“打出去!”
“且慢!”這時徐謙破天荒的大叫一聲,連忙道:“大人,吳先生雖然沽名釣譽,可畢竟乃是讀書人,將他打出衙門,未免有辱斯文……”
桂萼愕然地看了徐謙一眼,以他相人的本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徐謙是這種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子,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吳先生又怒又是疑惑,也覺得徐謙態度來個轉彎讓人費解。
差役們暫時頓了一下,重新等候桂萼的指示。
徐謙隨即道:“不過學生記得太祖皇帝曾有詔曰:“軍民一切利病、並不許生員建言。果有一切軍民利病之事、許當該有司、有志壯士、質樸農夫、商賈技藝、皆可言之。諸人毋得阻當,惟生員不許。學生若是記得不錯,吳先生是舉人出身,雖非生員,卻也應當劃同生員同類,他妄談國事,大放厥詞,已是觸犯太祖詔令,大人應明正典刑,遵從祖法,以儆效尤,大明律曾有言,果有無官身而妄議國事者,當枷號,流配千里。大人人治不如法治,大人應當以法治人,唯有如此,才能教人歎服。”
吳先生勃然大怒,大喝道:“徐謙,老夫和你勢不兩立!”
這姓徐的分明是想把他往死裡整,居然把太祖的詔書搬了出來,現在已經到了大明中後時期,太祖的所謂律令連屁都不是,如今風氣開放,有什麼不可說?太祖皇帝還說士農工商,商人最賤,不得穿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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