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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嘉靖的種種作為以及種種攬權的手段,如果非要拿出一個理由的話,徐謙深信,只是因為這個人從不相信別人,他極為多疑,甚至後來到了病態的地步,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對別人放心?他的種種手段來自於他心底最深的恐懼。
可以想象,多少個日夜。這個人從噩夢中驚醒,看著昏暗的寢殿。看著窗外那晃動的樹影,噩夢如金箍圈一樣纏住了他。他呼吸加快,飛快的躥下地,拔出御劍,一雙受了驚嚇的眼眸四處張望,他瞳孔在收縮,看到了窗外晃動的影子,他屏住呼吸,緊接著,一個個當值的太監魂不附體地進來口稱死罪。他必定會握緊御劍。發出低吼:“查,立即去查,加強禁衛!”
有一種人攬權是為了展示權利,而有一種人,唯有他死死抱住了權利,他才能有一絲的安全感,哪怕只是一絲而已。
嘉靖一朝展示權利的時候並不多,可是使用權術的次數卻達到了歷朝歷代的頂峰,他將自己當作了棋手。盤膝坐在這深宮之中,指揮著一個個棋子,只有這些棋子遂了他的心願一般任他擺佈,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
可是現在……似乎出了那麼點點的意外。嘉靖第一次開始信任一個人,因為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同樣的自己,這個人有自己的影子。與此同時,這個人一直在維護他的威嚴。一次兩次還可以理解為投機,可是次數多了。終究讓嘉靖的心底生出了信賴。
越是信賴,遇到了難題就不免要問,你看怎麼辦?
而現在,徐謙正在為這個而煩惱,本質上,他是個投機分子,不過投機太成功,以至於遇事就來一句如之奈何,這換做是誰,怕也吃不消。
“老大,我不過是個翰林,還只是個翰林編撰,從六品的官爵,放到大明朝的官堆裡,怕是連個浪花都冒不出,你堂堂天子都無可奈何,卻問起我來了。”
心裡狠狠地腹誹了一番,徐謙踟躇了良久才苦笑道:“陛下,既是後日廷議,那就要仔細謀劃,化被動為主動。”
空話……典型的空話,空得不能再空,說了也等於是沒說。
嘉靖顯然心有不甘,道:“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嗎?”
其實坑蒙拐騙或者是煽風點火,徐謙是很在行的,徐謙倒是有個主意,只是想了想,他又搖頭,苦笑道:“哎……不妥啊不妥……”
嘉靖板起臉來,道:“不妥什麼?”
徐謙道:“微臣倒是有個辦法,可是這辦法辦起來,學生只怕……只怕要犧牲掉很多東西,我家夫人若是知道,怕要河東獅吼。”
嘉靖的眼睛眯起來,道:“你不是有斷……”這本是他無心的話,本想說斷袖之癖,既然是斷袖之癖,你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還怕什麼河東獅吼?可是話說到這裡,他又覺得大大不妥,連忙住口,沉默了一下,才又道:“你有辦法?你要知道,忠義有時不能兩全,朕也不勉強你如何,不妨這樣,後日廷議你若是能拿出辦法,朕……”嘉靖微微一笑,道:“朕自然不能給你什麼封賞,你畢竟是朝廷命官,沒有內閣和吏部點頭,想要升官卻不容易,不過你的父親徐昌,朕倒是有辦法,他畢竟是親軍,封賞起來方便一些。”
徐謙痛苦地道:“臣能再想想好嗎?”
嘉靖板起臉,道:“有什麼想不想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朕也不打算問你有什麼辦法,總之後日的時候,朕要你扭轉乾坤。”他又覺得方才的話有點過份,語氣柔和起來,接著道:“此次平倭對朕很是重要,倭寇肆虐福建、浙江,你也是浙江人,眼看鄉人受難,難道能無動於衷嗎?”
最後一句話刺中了徐謙的軟肋,徐謙絕不是那種因為大義就跳出來文天祥附體的人,可是他終究有底線,苦笑道:“微臣遵旨。”
嘉靖大喜,其實他有心想問問徐謙到底有什麼主意,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