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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金,竟然敢對他的咬金出手!
在他夢裡滿滿都是她的巧笑倩兮之時,他的咬金竟然上了別人家的花轎,準備冠上別人家的姓?!他沒點頭同意,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她還沒填滿他的思念,他打算用將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將所有的她都填入心裡,一切都還沒要夠,她卻要棄下他?!
“梅嚴……備快馬……我要去搶親!”
砰!
梅嚴慢條斯理起身,收拾完一桌帳簿,又拭淨了雙手,才走到門檻邊蹲下,拍拍伏臥在地板上的梅舒心。
“要搶親,也得先清醒呀!”
喜房內,安靜無聲。
蓋著紅縭,她眼中所能見到的,除了紅紅一片外,就只有自己絞弄著嫁衣的無措雙手。
頭上的鳳冠好沉好沉,讓她快挺不直髮疼的背脊和頸子,這折騰已經持續好幾個時辰,新嫁娘都是這般辛苦嗎?
嘴裡的糖飴已化,濃濃的酒味蔓延開來,竄上鼻腔的辛辣刺激出淚意,她悄悄張開嘴,小口小口地吸了新鮮空氣,藉以消減酒液的辣熱。
她快醉了嗎?吃了五顆酒糖,為什麼直到現在她還能這麼清醒地害怕著?
定是因為之前讓梅舒心三顆醉仙釀梅酸給灌醉的糗事,使她曾痛下決心練酒量,這下可好了,酒量似乎練得更好,但也必須花更長的時間才能讓自己喝癱,否則按照以往的酒量,只消兩顆酒糖,大概就搞定她了。
連喝酒都能想到他……
不爭氣的眼淚不知是讓酒給嗆的,還是讓腦中浮現的記憶給氣的。
不過,在程咬金銜在眼眶的淚水還沒來得及墜下前,房門咿呀一聲地推開來,聽到床畔的程銖福身喚出“姑爺好”時,她知道進房來的人是曲無漪。
淡淡的酒味,是來自於他。
一班喜娘還沒按習俗吆喝新人飲合巹酒、以金錢彩果撒帳,便讓曲無漪揮手撤下,連想鬧新房的人也被阻隔在門外。
“你也下去。”曲無漪開口要程銖一併離去,嗓音很沉,是一種近乎迴盪在山谷間的音律。
程咬金本想要程銖陪她一塊留下來,她不想和曲無漪單獨相處,但也知道無論早晚,她總得和曲無漪相看兩瞪眼。程銖輕輕握了握程咬金的柔荑,給予她支援的力量,然後又向曲無漪福了福身退下。
門扉關上後,房裡有片刻的沉默,程咬金屏著氣息,即使隔著紅縭,她仍覺得由曲無漪身上散發的壓迫感相當駭人,她不敢想像自己失去紅縭遮掩後,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該有怎生的反應——
繫上綵緞同心結的喜秤探進了她的喜帕,挑起的一瞬,程咬金選擇了閉目逃避——那些喜娘交代的回眸一笑、眼波流轉著羞怯之類的渾話,全讓她給拋在腦後。
合緊的眼前雖是黑幕一片,但也能輕易感受到紅縭離了鳳冠時所帶來的明亮。
時間久到她認為曲無漪已經將她看得足夠,卻遲遲沒見他飛撲上來——因為含玉曾說過:“怕是連紅縞都沒掀就對咬金使出餓虎撲羊的禽獸之舉!”,所以她一直認為曲無漪接下來該有的舉動便是那樣,可是……
房裡靜得很反常,終於讓咬金睜開了眼。
然後,她看到了一張蹙著劍眉的峻顏。
曲無漪生得極為好看,眉峰雖濃黑卻不粗獷,帶著數分商賈氣息,深刻的輪廓似有胡漢血統,賞心悅目之際卻讓人止不住對他的惶恐,興許是他眉宇間的暴戾之氣,輕而易舉地毀掉那樣俊俏容貌所帶來的短暫儒雅錯覺……
第一眼,程咬金就確信自己很怕他!
再加上,曲無漪此時臉上的表情絕對稱不上是欣喜若狂,完全使人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曾經那麼渴望娶她為妻……
曲無漪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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