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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來,索性就不說了,等初試複試都過了,木已成舟,卜奕難道還能讓他退學不成?
一路上瞎琢磨著,傅朗到了創業園,園區裡已經沒幾處亮著燈了。
他從豎著兩隻大手的門口往裡走,迎著刀子似的寒風,裹緊了圍巾,給卜奕發了條微信,跟他說自己到了。
卜奕正對著電腦禿頭,手機靜音,在旁邊桌面上一閃,轉瞬就暗了下去。
傅朗刷門卡進來時候,他正往肚子裡灌咖啡——已經涼出刷鍋水味兒那種。
他們這可憐的小作坊為了省那點電費,三樓這四分之一層,屬於「禾木」的這部分辦公區,就只開了兩盞燈。一根燈管就在卜奕工位正上方,另一盞燈,是前臺的射燈。
那燈屬於「必開」專案,也不知道是哪根線跟它搭上了,反正只要公司裡有活物,電閘推上去了,這玩意兒就必須亮著。
——傅朗一進門,就被迎面呼了這麼一抹幽幽的光。
卜奕聽見腳步聲,連人帶椅向後一仰,疲憊的臉上掛起笑,「來了啊,你喊我一聲我就下去了,你還用跑上來?」
傅朗走到他工位前,手指在他晾一邊的手機屏上點點,「自己看。」
卜奕掃一眼手機,亮起的螢幕上橫著好些個「通知」,他說:「我錯了。」
「收拾收拾走吧,」傅朗不忍心說他,「厲敘他們已經到了。」
今天這局是江桐約的,厲敘和陳寅都在。
江桐說是給大家拜個年,不過幾個人都忙,沒約到正餐,約的是宵夜。
段重山和關健分別從另外兩個飯局上趕過來,兩人都是一身酒味,和卜奕一碰面就是滿臉無奈。
他們打算年後跟飾品企業做個聯名,共同推廣,但阻力很大。
段重山耙了耙頭頂捲毛,「卜總,你說的對,我得換個髮型了。」這髮型在商務人士裡顯得非常不正經,本來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紀,再讓髮型一連累,什麼合作都甭談了。
關健勾著他的肩,打了個嗝,帶著三分醉意沖卜奕笑了下,「我現在有點羨慕鐵飯碗了。」
創業的苦澀他們正在品嘗,但卜奕遠還沒到要打退堂鼓的時候。連日來的疲累讓他在聽到關健這話時有一瞬不能自控的惱怒,皺著眉,不好聽的話就要衝口而出,被旁邊的傅朗拉住了,「上去吧,都等著呢。」
卜奕沉著臉,沒說話。
關健和段重山都喝了點兒,原本該敏銳的現在也遲鈍了,倆人勾肩搭背,直接上去了。
傅朗在卜奕後頸捏了一把,痠疼卻放鬆的感覺沿著脊椎上下蔓延,卜奕呼了口氣,「回去給我摁兩下吧,這幾天全身的筋都硬了。」
傅朗笑了聲,「你就是腰椎間盤突出的好苗子。」
卜奕累得兩條腿像綁了沙袋,被傅朗半拖半拽拉上了二樓,跟眾人熱熱鬧鬧擠在了一桌上,方才那點零星的火氣像從沒存在過似的,滅乾淨了。
江桐不善言辭,場面話大多是崔凱樂隊的鼓手小風張羅的。
厲敘滿臉菜色,酒過三巡,領帶就扯開了。他坐在邊上話也不多,守著兩瓶冰鎮燕京,一杯接一杯地喝。
只是他那慢條斯理的動作,不知道的得以為他在品一隻羅曼尼康帝。
所謂精英階層泡出來的人,講究倆字被他刻進了骨子裡,悶騷得不行。
卜奕看大表哥那架勢就是來蒼蠅館買醉的,想上去攔一下,結果還沒張口,就讓邊上的陳寅給攔了。
陳寅是個另類,用厲敘的話講,這小孩路子很「邪」。
「別管他,」陳寅說,「一年到頭也醉不了幾回,就是在這兒,他能放心喝幾杯。」
一句話說了好幾層意思,卜奕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