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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朗沒理他,像嫌他廢話多。
他手搭上傅朗的脖子,抿抿唇,慌得一匹,渾身肌肉都繃緊了。
——當屁股離開床的一剎那,心臟忽悠一下堵住了嗓子眼,只怕壓斷了傅朗的腰。
整個人騰空而起,卜奕屏住了呼吸。
所幸,無事發生。
「還慌嗎?」
「……不了。」
三兩步後,他被平穩地運到衛生間,宛如一條曬乾的鹹魚。
衛生間有無障礙設施,正好能讓卜奕把著。傅朗幫他站直,鬆開手試了試,看他倒不了,這才說:「我在門口,你好了喊我。」
卜奕點頭,丟人丟得說不出話來。
擱在兩個月前,打死卜奕他也不可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和傅朗能成為撒尿一個把門的關係。
命運實在不講道理。
人醒了,腿上的疼也跟著甦醒了。
再度躺下的時候,卜奕失眠了。
他這一跤摔得,不止是腿,連帶尾椎骨和屁股肉一塊兒遭到了暴擊。這麼一躺,跟上刑也沒兩樣了。
床頭一盞慘白的燈兀自亮著,卜奕盯著燈,沒敢鬧出大動靜來。
傅朗坐在一旁的塑膠椅上,正垂著頭小憩。大概是白天一通折騰,傅朗這會兒呼吸均勻綿長,是真睡著了。
卜奕看了會兒燈,視線又挪到傅朗臉上。
傅朗無疑是生了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可他清醒時候,卻總有一股傲慢藏在眼睛裡,拒人於千里外。哪怕他是一副熱心腸,也鮮有人自討沒趣地來碰冰皮兒。
要不是接二連三的意外,他們大概也就止於點頭之交了。
卜奕腦子混沌,想到哪是哪,於是他又生出幾分誠惶誠恐——要真是那樣,豈不很遺憾?
酒肉朋友易尋,真朋友萬金難求,憑的就是那點看不見也摸不著的緣分。
友情可貴,必得投桃報李。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卜奕腦海中纏繞,後來又想到了卜建國,以及他那連首付都還沒影兒的房子。
一百多萬的首付,什麼時候才能攢夠?
帶著對殘酷現實的疑問,他眯瞪了會兒,又做起夢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矇矇亮,卜奕就被傅朗喊醒了。外面有人等床,像他這輕傷的,可以回去養著了。
辦完手續交完費,傅朗推了個輪椅過來,讓卜奕挪上去。倆人一個坐一個推,出門去打車。
早起的車好打,不到五分鐘就等來一輛空車。
師傅是個熱心腸,非等傅朗去服務臺還上輪椅才開始打表。臨下車,傅朗掃完付款碼,又塞給師傅十塊錢現金,這才把卜奕從車裡弄出來。
從車道到單元門有幾百米距離,讓卜奕單腿蹦過去不現實。沒轍,只能把人揹回去。
卜奕拄拐站人行道上,看眼前塌下的腰彎下的背,眼眶莫名有幾分熱。
進了家門,倆人各佔一個沙發角,攤平了,死狗一樣。
一個累,一個疼,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歇了一會兒,傅朗才轉頭問:「還困嗎?」
卜奕愣著神看他,困,但睡不著,渾身難受。
眼睛能說話,傅朗從他表情裡讀懂了,繼而笑了聲,被卜奕聽出挖苦來,「我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促使你突然浪了那麼一下子?是以為豚跳像呼吸那麼簡單嗎?」
卜奕:「……」
險些忘了這位先生在刻薄方面擁有特長——平時話少的可憐,偶爾毒舌一次,能達到漢語流暢度十級。
他不想抬槓,岔著腿,像個爺似的宣佈:「我渴了,要喝溫水。」
傅朗於是任勞任怨去給他燒水,他捧著手機叫外賣,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