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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在看什麼?」
謝病春不經意回眸,漆黑的眸子側著光,便顯得格外的亮,等精準捕捉到明沉舟的視線時,那抹光便顯得格外深邃。
明沉舟這才動了動盤起來的腿,狀若無事地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謝病春收回視線,眉眼低垂,動了動姿勢,漫不經心說道:「今日沐辛案開堂,也該定出個結局了。」
明沉舟揚揚眉,忍不住靠近他,低聲問道:「這麼快,不是說小鄭相一直壓著嗎。」
沐辛案最重要的關鍵在於上告的村民,結果半月前,那七/八個村民竟然齊齊反水,這麼奇怪的變數自然引起軒然大波,證詞也不能讓那人信服。
更奇怪的是,這些村民後來一口咬死,就是想要敲詐沐家的錢,如今被抓心生惶恐,這才決定說出真相。
之後任由三方如何動刑,這些村民都死不改口,小鄭相氣壞了,據說還砸了內閣的杯子。
謝病春緩緩轉著手中的銀戒,只是輕笑一聲,不屑冷淡。
「是拖太久了嗎?」
明沉舟也不惱他的態度,自己盤腿坐了起來,撐著下巴自顧自地猜測著。
「不該啊,沐辛是清流一派這些年難得出挑的人,已經折了一個白榮行,按理不該這麼快就放棄啊。」
她拍了一下手:「不會是要翻案吧。」
謝病春一抬眸便看到她耳邊的西珠耳環一晃一晃的,連著細碎的日光也緊跟著被盪得破碎。
「異想天開。」
他緩緩開口,直接斷了她的念頭。
明沉舟一頓,懨懨低頭應了一聲:「哦。」
謝病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後偏開頭咳嗽一聲。
馬車內很快便又陷入寂靜,唯有街上絡繹不絕響起的喧鬧聲。
明沉舟耳朵一動,立馬開始殷勤倒水,真情實感地安慰著:「掌印日理萬機,喝點水,別病了。」
謝病春盯著面前的茶盞,圓潤白皙的手指端著茶出現在自己面前。
態度熱情又不會讓人低看一眼。
她總是把這個度把握得很好。
謝病春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接過茶盞:「娘娘玉手芊芊,不必如此。」
「說起來,掌印對此事怎麼看?」明沉舟借杆子往上爬,追問著。
謝病春端著茶的手一頓,側首看著面前之人,微微一笑:「喝娘娘一盞茶可不容易。」
明沉舟笑容越發真誠,眼角朝茶盞裡掃了一眼,真情實感地說道:「哪能啊,端茶純粹是擔心掌印啊。」
「掌印怎麼不喝,喝熱茶,喝熱茶。」
謝病春難得聽話地抿了一口,隨後剛剛在手心放定,明沉舟就殷勤地幫他放在小矮几上。
一番周全照顧,就差要上首給他按肩了。
「內臣的看法,便是等會京兆府尹的看法。」謝病春冷眼看著她的動作,意味深長地說著。
明沉舟心中不由詫異,一個古怪的念頭自腦海中一閃而過。
——沐辛是內閣鄭明兩相內鬥,司禮監插什麼手。
下車時,明沉舟心思微沉,只是還未想明白,便聽到門口熱鬧的議論聲。
「要我說應該就是被誣陷的,沐辛可是明閣老的愛徒,以後不說入內閣,六部總有一席之地,何必貪村婦美色,還有那七八十畝良田。」
「這可不好說,貪心還分大小的嘛,自然是全都要了。」
「哎哎,這話我不同意,沐辛好歹也是明德九年的探花,也不至於這般目光短淺。」
「要我說明德九年的那批人如何考上的心裡有數才是。」
「就是,要不是西南那一批的考生受寧王……」「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