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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逃!〃他有些顫抖地脫口說出了這句話,同時想掙扎著站起來。
〃你看,夕顏開了呢……〃陡然間,他聽見身邊的女殺手輕輕說了一句奇怪的話。用力忍著痛扭頭,居然看見她靜靜地站在一棵野木槿樹下,看著樹下盛開的一叢纖細美麗的花,伸手摘了一朵淡紅色的花朵別在衣襟上。
在雪白的瓜子臉上,那一條長長的刀疤顯得分外的醒目。
……從額頭一直延續到下頷的巨大的疤痕。
〃快走!你瘋了嗎?被老大抓到的話,你真的會沒命的!〃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樣子,他幾乎是憤怒了……自己不顧性命地幫她走脫,而她居然是這樣的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嗎?
〃沒用了……夕顏開了,我就走不了了。〃淡淡的笑意泛起在那有些可怖的臉上。
夕顏,是一種在傍晚時分才開的花,緋紅色的花瓣就象天邊淡薄的血色晚霞。
明明知道如果回來就再也沒機會逃離,她居然還是回來嗎?只是為了他不確定的危機,而冒著必死的風險嗎?剛剛為了逃離而對自己下手毫不容情的她,竟然會再次地回到這死亡的森林裡來!
不愧是姓蕭人家的後代啊……他在心裡喃喃嘆息。
忽然之間,有什麼熱辣辣的東西衝上了喉頭,他以刀拄地,緩緩站了起來,對她開口:〃就算是傍晚了也來得及……你快走吧……我替你攔住老大。〃
花樹下的那個人終於悚然動容,回頭怔怔地盯著他看了許久。
……攔住老大?玄武是瘋了嗎?風藍,是任何人可以攔得住的嗎?
〃哎,算了。我扶你一起回總壇去吧,也給老大省點力氣。〃忽然,淡淡的笑意又出現在緋衣少女的嘴角,她走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同僚,轉身向著密林最深處。
〃說……說什麼胡話!你想找死?〃他厲聲叱著,將她推開,〃二十歲都還沒到的丫頭,要死的話還早得很!快給我滾!〃
脫口而出的話剛說完,他忽然忍不住想笑……怎麼、怎麼自己不知不覺地在模仿老大當年的口吻了呢?同樣的話,當年老大對他也說過吧?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無論是老大還是他,他們都是拼死地在保護什麼吧?
他剛想笑,那熱辣辣的東西忽然從喉頭衝了出來!
……血!臟腑中的血!!
所有的意識忽然一剎間都變成了空白。最後留在他眼簾裡的,只是那木槿樹下那一叢剛剛綻開的夕顏。象血一樣的夕顏。
在漸漸開始拉遠的意識中,居然開始迴盪起一首童謠……
〃……飛啊飛,飛啊飛!
〃什麼飛?鳥兒飛。
〃鳥兒鳥兒怎麼飛?
〃展開翅膀滿天飛~
〃……………〃
縹緲得宛如遠處高樓上的歌聲。
他不由自主地跟著,跟著,輕輕地和著那夢裡的童謠。
〃唱吧……請、請不要停下來……〃
〃什麼飛?鳥兒飛……〃
夜色已經漸漸地開始降臨了,整個森林罩著一層淡淡的薄暮,只有那一叢夕顏在暮色中還是血一樣地醒目。而朱雀就坐在樹下,反覆地、輕輕地唱著兒時古老的歌謠。
玄武靜靜地在她身側昏迷,慘白的臉上居然有微微的笑意。想起之前一樣故意在她劍下流血,而放自己走脫的青龍和白虎,她臉上忽然有哭和笑兩種交織的表情!
八年了……曾以為他們是全都忘了那一天的事情了,然而,他卻居然還記得這首童謠!他們四個人、和自己一樣都不曾片刻忘記過這首歌謠吧?雖然八年裡的血和汗,已經足夠彙整合一條深而寬的河川,把他們所有人和昔日完全隔了開來……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十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