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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失,偏偏正在此時,西恒大舉犯境兵禍洶湧襲來。
慕氏公子身為安遠眾多胥吏之一,自是隨助於主將上官守城抗敵的主流要務之中。家中一切只能盡數丟給少妻、老僕和侍婢。百無一用是書生,兵火亂世,再耀眼的文采也做不得充飢之糧。
萬家小姐過門之前,慕公子的妾侍已為其生有一子,如今真是老少婦孺佔個齊全。更有城外敵軍箭火雷石不期而至。象所有升斗小民一樣,晝夜間,屋舍被毀家人死傷,飢寒交迫生死遊離,任誰都躲閃不及。慕公子與其侍妾,於安遠城被圍之初戰火最熾時,便因飛矢雷石罹難,萬瑩在老僕拼死保護之下,領著亡夫遺子一直躲在地窖中。終於熬到西恆收兵,狼軍臨到撤退前,又射出無數飛箭,密如鐵雨銅蝗般直襲城中。慕家老僕與少爺逃避不及紛紛中箭。
如今城中歷經數月戰禍,缺醫少藥,食水不全;慕家少主老僕眼看已是單腳踩上陰陽界的門檻。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塗麵包頭四處尋食挖藥,艱難的維繫著一老一小奄奄欲斷的氣息······
“如今呢,慕家情況如何?”——“奴才以老爺的名義送了些吃食傷藥過去。就小人看來也只活得了一人”和子黯然答道。
無需多想也能猜出□成結果。慕家門中最終會剩下病孤少寡,最後淹沒在綿延艱澀的戰後困苦之中。這也是戰火刀兵之下所有浸於兇潮之中的百姓們不得不認的命數。
沈赫沉默片刻,堅決命令和子,帶幾個侯府隨從去將慕家陋宅中主僕三人,接到暫居的這所宅院來。
“爺,如此安置······只怕被外人看到,於您的名聲······”和子欲言又止。沈赫登時沉下面孔厲聲喝住:“三條人命來全你家主子一張臉面,這等無良的話虧你講得出口。你怕丟臉便自回尚京侯府,我自己去便是。”
和子“噗通”一聲跪在沈赫腳下“爺息怒。奴才是混賬瞎心才說了那沒人心的話。這便照您的吩咐去安置了。差事利落在請爺發落。”沈赫將袍袖一撣,哼了一聲轉身返回轎中。臨啟動方丟下一句話:“你不比跟我,現在就去安排接人。再若拖延出人命你便就此留在安遠當個看墳地的。”和子聞言一個頭磕在地上。
慶功宴上,終是礙於國舅一層身份,使得眾多激昂歡躍開懷暢飲的豪邁,在欺近剎那間冷卻止步。沈赫並不在意。此刻他的心情,怎一個複雜了得。三分建功立業的資訊,兩分決死脫生的慶幸,兩分家仇國恨終償的激動,兩分得逢明主的鼓舞,還有一分則是來自獨具的敏感引起的悽愴。
鄧綬上前關切傷情,隨後又徵求向朝廷據折報捷之事。沈赫不做多想欣然作答“得以擒獲逆渠英琮及一干奸黨,乃是葉茂提出於半途張網以待的妙計,將士用命拼殺,見有已故遊擊郎將羅崇,於其後全力銜尾驅馳之功;他沈赫仰仗諸公扶持,方有目下薄績,不足以列於文表顯於御前。故而,還是多加列舉葉茂、獨孤堅等辛苦堅守及拼死搏殺的功績。
聞得如是答覆,鄧綬暗在心中笑罵:不愧是相王高足,猾得狐狸也似。先是拋家舍妻討得主將之職領兵馳援安遠,再是親率精騎深入西恆腹地直搗英氏老巢。一場大勝斬獲良多,竟又這般推功讓績。獨孤堅、葉茂不是傻子,自要念你這捧大大人情;便是龍座上那位,神目如電,是能揉得進沙子的?只是,實在看不出此人心中究竟怎生開銷的······
鄧綬捏著酒杯沉思片刻,轉身狀似徵詢獨孤堅:”沈大人酒多了,語焉不詳;倒讓鄧某為難要向兩位將軍問策。如今安遠城中囚虜眾多,尤其首惡就壓在城內。下官竊以為,戰火方息人心不穩,難保夜長夢多。是否儘快查點分揀出一批重要人犯先解往尚京報捷獻酋。其餘從犯斬押流放或者黥面發賣,由留守於此的主任官員及早處置。不知三位將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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