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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起的水花就越過小山頭,鋪天蓋地地砸向樹蔭下的傅久久和陸遠白。
傅久久反應慢了半拍,那些洶湧的水流嗆進鼻子裡,澎湃著將那些梗在胸口處的乾麵粉衝進胃裡。傅久久甚至感覺到她飽受摧殘的胃被砸下去又彈起來。
傅久久一邊跟著陸遠白急匆匆地退開,一邊想著,人倒黴起來果然是了不得的。
所幸“水嘯”只有一波。傅久久已經做好了第二次防禦動作,但水花已經銷聲匿跡了。傅久久下意識地目光追著巨狼離去的方向,猛然想起:巧工的遺體!
活人直面巨狼引發的水災尚且傷筋動骨,何況直面巨狼那不可阻擋腐蝕萬物的是一具殘體?兩人趕到時,巧工原本躺著的地方只剩一地灰白,勉強看得出人的輪廓。
傅久久捧起那疑似骨灰的東西,灰煙般的細粒從她指縫中洩漏出來。她翻出個半舊不新的罐子,悵然若失地將這些粉末裝進去,心裡空落落的,但不像初始那麼難受了。
其實就這麼解脫了也挺好的。傅程騫能活過這一時,到底不能長久地陪伴她,人族的生命總是脆弱而短暫的。而巧工能躲過這一次,總會有躲不了的那一天。
等傅久久清理好了,掌心已沾了一手的灰。她習慣性地想拍掉,畢竟是別人的遺體,又捨不得,便讓陸遠白拿乾淨的小刷子刷進去。
“你不問問這是誰麼?”傅久久安靜凝視著專注動作的少年側臉,突然忍不住出聲問道。
陸遠白聞言一頓,慣常冷靜從容的少年有些慌張地別開頭,並沒有回聲。傅久久問完這句就神遊了,也沒注意他有什麼不對勁的。
做完這一切,傅久久和陸遠白坐在被巨狼風捲殘雲掃過,一片荒涼的灰白石頭地上,大眼對小眼,兩兩相顧無言。
傅久久茫然了。她像打完一場持續了十幾年的硬仗,現在仗打完了,她結束了緊迫枯燥的軍旅生活,卻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回家種田嗎?種田倒不一定,但她和陸遠白已經出來很久了,是該回家了。
回家……
回家也好,相信在這麼多家人的關懷關愛下,陸遠白一定會明白自己嘴裡一直重複再重複的什麼喜歡不喜歡都不過錯覺一場。若是運氣好趕上五哥在家,說不定還能治好他的失憶。她拉拉陸遠白的袖擺,忍不住輕柔了聲音,像誘哄著迷途的小孩,“遠哥哥,我們回家好不好?”
陸遠白沒說話,神遊天外地仰望著蒼穹,看得出來是不大願意的。
傅久久繼續哄他,“我們離家已經好幾百年了,七瓢一定想死你了。你先前還說要給他和海里的兄弟們帶點土特產的,哦,對了,還有那被二哥兒說窮的姑娘,你還記得不?你就不想見見她嗎?”傅久久覺得自己真是心大,這個時候竟然還想得起那個自己胡編亂造的情敵,真是損己不利人。
陸遠白仍是不鬆口,踢著腳邊的石頭悶悶地說,“那姑娘不是你麼?”
“……”
傅久久覺得自己本就少得可憐的耐心即將告罄,兩根手指一前一後地敲擊著地面,她心裡兜著事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這樣。
“你到底是為什麼不想回去?”傅久久按著緊皺的眉心,語氣有些衝。
陸遠白眼角一跳,抿著唇半晌才道,“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按在眉心的手一頓。傅久久心裡沒來由地一酸,陸遠白腦子裡有坑吧,她傅久久對別人冷淡了小半輩子,就只有這個白痴,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對他好。她是怎麼他了他才得出這個結論的?
“你中了詛咒,治好了我再走。”陸遠白依舊望著天,有點淡淡的憂傷。
這孃的巨坑是肯定自己急著把他脫手了!
“陸遠白!”傅久久一邊想著自己的脾氣是一日比一日暴躁,一邊站起來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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