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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大定,又與方應物閒談了幾句。
這時候,奉命護送孛忽羅回公館的軍士進屋來稟報:“剛才出了衙門後走過一條街,忽然有汪太監的人來邀請韃子使者,我等阻攔不住,那韃子使者竟被汪太監請走了。”
楊巡撫苦笑不已,這汪直還是按捺不住啊。方應物卻一拍額頭,大叫一聲“壞了”!
隨即他對楊巡撫解釋道:“那汪直生性對邊功十分著迷,為人又急功近利,十分短視。若聽到有夾擊癿加思蘭部的機會,他估計不會放過!”
方應物記得,在史書上汪太監極其熱衷武事,常年在外巡邊,為了邊功確實不擇手段,連殺外族使節團冒功的事情都幹過。如今有這麼一個不錯的機會,那汪芷八成不會放過。
這種戰功對楊巡撫用處不大,因為巡撫是不敘戰功的,但對別人可不見得。(未完待續。手機使用者請到閱讀。)
ps: 哎,某人產前憂鬱症ing,先寫到這裡。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此子大有前途
當夜汪直設下宴席款待孛忽羅,等孛忽羅從鎮守太監府回到公館時,楊巡撫派人去打探情況。
果然像方應物所猜測的,在宴席上汪直同樣與孛忽羅進行了交涉,孛忽羅也同樣提出了夾擊癿加思蘭部的條件。但與楊巡撫不同,汪直當場表態答應。
這讓孛忽羅十分詫異,巡撫那邊雖然沒有當面拒絕,顯然是不想答應,但這汪公公卻痛痛快快的答應了,那他這個使者到底聽誰的?汪太監和楊巡撫到底是誰說了算的?
楊巡撫忍不住撫須長嘆,做點事真難,想沒有掣肘更難!這汪太監真是不肯輕易放棄機會的,更不會無所作為,定要想方設法插手。
此後又過數日,汪直髮了帖子給巡撫行轅,道是要登門造訪。
方應物對此分析道:“汪直年少得志,很看重面子。目前他與撫臺觀點不同,如果僵持不下,最後只能各自上各自的奏摺。
但是到了朝廷裡,這汪直也沒有把握。如果朝廷真的駁回了汪直的奏疏,那對他自己的威信是個很大損害。他不想冒這個風險,所以要主動登門造訪。”
方應物說的很有幾分道理,在地方上鎮守太監和官員有所不同。地方官員的權力來自於體制,具有不受人意志轉移的天然性,但鎮守太監的權力更多來自於自己的威信,讓別人害怕並服氣的威信。
楊巡撫如果被駁斥回來,那照樣當巡撫,但若汪直被朝廷駁斥回來。就要被地方看輕了,所以汪直比楊巡撫更承受不起風險。
楊巡撫點點頭。便吩咐方應物道:“你作陪客,與我一起見見汪太監。”
到了次日。汪直駕到,楊巡撫大開中門,將汪直迎入堂上。兩人分左右並排而坐,方應物和崔師爺坐在下首陪客。
寒暄幾句,汪直主動挑起話頭道:“前幾日,我寫信給延綏鎮總兵許大人,昨日得了回信,許大人說願效犬馬之勞。我看軍心可用,楊大人何必拘泥於方略。”
延綏鎮總兵官許寧乃是本鎮最大的武官。相當於武官裡的“巡撫”。不過許總兵這半年多一直在敵情最緊急的延綏鎮西路親自鎮守,榆林城中路這邊交給了副總兵嶽嵩把守。
楊巡撫聞言皺起了眉頭,難道許總兵真迫於汪直的威勢,也像彭指揮似的投靠汪直?還是說許總兵也對那戰功動了心,想配合汪直打一場戰爭?
若真如此,麻煩就大了,彭指揮只是榆林衛的指揮使,許總兵卻是整個延綏鎮的總兵官。
如果不是楊巡撫的敕書裡有“節制總兵官及以下”,並憑藉以文馭武的大背景。還真管不了許總兵。但也架不住許總兵去投靠另一個欽差太監,那樣就失控了。
屋中氣氛一時沉默下來,汪芷也不著急,笑吟吟的左顧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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