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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跟著門口等候的奶孃去了前廳。
前廳之中,準老爺子讚不絕口的聲音隔著一道門都聽得真切。
“這湯做得真是好,倒讓我想起從前在杭州求學的日子,也是隔三差五喝這樣的湯,一晃二十年過去了,竟還能嚐到這味道,當真不容易啊!”
盧夫人謙虛道:“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聽說您府上也有南方的廚子,應當做得比這個更好吧。”
盧準擺手道:“他們說是杭州來的,在范陽也待了這些年,手法早就生疏了,做出來的東西總是差了這麼點味兒,且湊合著吃罷了,哪能比得上這個味道醇正,這般好的廚子當真是難得,如今我也顧不得其它,就厚顏同你討他了。”
盧夫人淡笑道:“恐怕是討不走了,若是走了,修遠定然是不答應的,盈兒,快來見過準老爺。”
周盈聞聲推門走進去,步態穩重,大大方方地對著盧夫人和盧準行了一禮:“見過準老爺,幾日不見,準老爺可還安好?”
盧準連連點頭:“勞你記掛,這把老身子骨還硬朗著,今日喝了你這口湯,覺得精氣神也好了,你也別站著了,快過來坐,坐在我身旁。”
婢女給加了把椅子在盧準身邊,周盈坐定,盧準便問她:“我記得你母家也是范陽的,怎得會做這些菜式?”
“我母親擅長江南菜式,這些也都是源自她的教導。”
盧準對盧夫人笑道:“我當初便說你這個兒媳娶得不錯,如今看來可不是撿到了寶貝,修遠遭此大難變成如今這番境地,但有了這麼一位夫人,倒也能為你分擔些家愁了。”
一頓午膳很是合盧準的心思,盧夫人說他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今日卻頻頻對周盈讚賞有加,讓盧夫人也覺得面上有光,帶著周盈一道將他送到了大門口,直到馬車遠行才回來。
周盈想起後廚中還有一簍半蓴菜未用,便詢問盧夫人:“要不要將沒用完的蓴菜送到老爺子府上去?”
盧夫人邊走邊道:“不必了,想必吃過這一次,他從此都不會再用這道菜,送去也無甚用處,倒是午膳時的魚湯著實不錯,晚上你再做一次,同修遠一起喝吧。”
天色漸暗,城中許多商戶都已經關門謝客,剩下幾家閉門晚的,也是門可羅雀,如此情景便愈發趁得風月樓人流湧動,熱鬧非凡。
風月樓很少為客人開放的極品雅閣中,破天荒地迎來了兩位客人,一位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家公子的做派,另一個身形健碩,容貌極其普通,唯有一雙眼睛與眾不同,透著一股抹不去的陰鷙之氣,臉上的刀疤也很是駭人。
盧修城抬手親自為對方斟了一杯酒:“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刀疤臉看盧修城將自己杯中酒飲盡,才慢吞吞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往唇邊湊了湊,便又放下了。
“行走江湖之人,比不得你這樣的大家公子,且草稱一聲‘齊爺’罷。”
盧修城聽得他這般傲慢,心中甚為不悅,面上卻笑得很是客氣:“今日初見,實乃幸事,在下在此敬上一杯。”
“酒就不必了。”刀疤臉揮手打斷他的話。
“我來此,不過是因你信中所言,我這人對其它都沒興趣,唯獨喜歡銀子,你既說自己有法子讓我得更多銀子,那便速速說來,其它的都不必提了。”
“齊爺還真是個急性人。”盧修城放下手中酒杯,笑笑道:“如此快人快語,倒是很合在下的性子,可見你我確實有緣,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與你繞圈子。日前你劫了我大舅子,從我這裡得了三千兩銀子,恐怕也難抵幾時之用,眼下我這裡有一發財的法子,不知齊爺可還有興趣。”
“那是自然。”刀疤臉將腿往案臺上一翹,甚是張狂道:“若無興趣,我今日來這裡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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