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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從來沒有在這方面用過心。竟是以為她一直留著弗兒在身邊聽用,必是喜歡她信任她的緣故。
那一次弗兒被鞭打,馮宛當時甚至想過,假意的對弗兒好,假意地去關心她愛護她……只要有了那麼一曲,那麼自己前腳離開,後腳大公主到了,必定恨烏及屋,便是弗兒再聰明,面對橫蠻不講理的大公主也難逃磨難。說不定,現在她已經被大公主折磨死了。
可惜,她竟有點不願意這般陰著下手,當然,她也不想讓弗兒就這麼死了。
輕抿了一口漿,馮宛脫去身上的狐裘,又暖暖的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才屏退信不過的人,在院子裡優哉遊哉地轉動起來。
轉著轉著,她頭也不回地問道:“大公主這幾日,可有頻頻出入趙府?”
一僕人上前一步,恭敬地應道:“不曾。彷彿宮中傳有命令,讓大公主避嫌。”
避嫌?
馮宛垂眸笑道:“她避得了麼?”
那僕人道:“是避不了。宮中貴人們此刻也很為難。若是允了大公主與趙家郎君的婚事,那夫人你因何避於衛府的事,就更說不清了。若是不允,大公主曾經夜宿趙府之事人人皆知。”
說到這裡,僕人提醒道:“對了,馮美人出來了。白日方出,昨晚便承了恩。看那勢頭,恩寵不曾有失。”
馮芸?
馮宛點了點頭,她慢慢說道:“我也想她該出來了。”在僕人不解的眼神中,她淺淺一笑,低低說道:“去收拾一下,今天下午,應該會很熱鬧的。”
她說的收拾兩字,婢僕們都懂。當下,懷著疑惑,他們重新熬起了藥液,好讓馮宛的寢房中充滿藥味,同時,關上門窗,同時放低聲音說話。放輕腳步走路,渾然一副怕驚動了重病主人的模樣。
果然,下午時,一個婢女來到門外低聲說道:“夫人。趙家郎君來了。婢子剛跟他說,夫人病又重了,怕是不能見他,趙家郎君就惱了,他說,他是奉陛下旨意前來的。”
趙俊果然來了!
簾幃後,馮宛垂眸想道:這是第一波。
這般關上窗戶,悶在藥味中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相當不好。她是迫不及待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有請。”
“是。”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那婢女說道:“郎君,我家夫人實是身體不適,不能出面見過郎君。還請郎君坐在屏風後與她說話。”
這話一出,趙俊壓抑著氣憤的冷笑聲響起,“我是她夫主,我們還不曾和離呢!”
語氣沉沉,極具戾氣。
這婢女可是服侍慣了衛子揚的人,哪會害怕他這點脾氣,當下客客氣氣地說道:“郎君勿惱,實是我家將軍曾有交待。”
一提到衛子楊,趙俊便奄了。好一會,他悶氣道:“也罷。”
塌幾移動,落坐的聲音響起。
然後,趙俊不高興的聲音傳來,“我要與夫人說說話,你們出去侯著吧。”
命令聲傳出,四周婢僕一動不動。
趙俊大惱,正在發火時,簾幃後,馮宛弱而無力的聲音響起,“不用擔心的,出去吧。”
“是!”
她聲音一落,眾婢僕便二話不說地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的聲音響起。
好一會,趙俊悶聲悶氣的聲音響起,“宛娘。”
叫了兩聲,見馮宛沒有應,他不耐煩地說道:“這才來衛府幾天?宛娘好大的架子啊!”
終於,簾幃後傳來馮宛低而疲憊的聲音,“郎君有話,何不直說?”
趙俊一怔。
他薄唇抿成了一線,直過了一會,他才說道:“我現在不就是在與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