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告官(第1/3 頁)
都城,現在應該叫章京,換了新名字後,一切就似乎都落定了,李郡守坐著馬車向郡守府去,沿街都是熟悉的街道,似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有聽到耳邊越來越多的吳語外的話才回過神,不過除了口音外,生活在城池裡的人們也漸漸分不出外來人和本地人,新來的人已經融入,融入一多半的原因是在這裡安家落戶。
新城還在擴建,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等著住新城,很多西京遷來的人已經在城中有了居所,李郡守看著街邊,他此時就要到郡守府了,這邊臨近王宮,一向是權貴聚集之所,這裡大概有三戶人家換了門庭。
除了最早的曹家,又有兩家人因為涉及非議朝事,寫了一些懷念吳王,對皇帝大不敬的詩詞書信,被抄家驅逐。
他們的房產也充公,然後很快就被出售給遷來的西京士族。
這不是結束,必將持續下去,李郡守知道這有問題,其他人也知道,但誰也不知道該怎麼制止,因為舉告這種案子,辦這種案子的官員,手裡舉著的是最初皇帝的那一句話,不喜新京,那就走吧。
誰敢去指責皇帝這話不對?那他們只怕也要被一起驅逐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這話用在這裡不合適,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這是不可避免的,當初大夏朝建立後,新起了多少權貴,就有多少權貴世家覆滅,吳國雖然只是個諸侯國,但誰讓諸侯國橫行霸道目無朝廷這麼多年,皇帝對諸侯王多少的怨氣,身為王臣的他心裡很清楚。
這些怨氣讓皇帝難免遷怒諸侯王地的民眾。
李郡守嘆口氣,將車簾放下,不看了,現在郡守府的很多案件他也不管了,這種案件自有很多人搶著做——這可是結交新貴,積攢功名的好機會。
李郡守現在就坐鎮府中批閱文書,除了涉及陛下命令的案子外,他都不出面,進了府衙自己的房間,他還有空閒喝個茶,但這一次剛燒好水,幾個屬官面色古怪的進來了:「大人,有人來報官。」
李郡守盯著爐子上翻滾的水,漫不經心的問:「什麼事?」
「說是被人打了。」一個屬官說。
李郡守失笑:「被人打了怎麼問怎麼判你們還用來問我?」心裡又罵,哪裡的廢物,被人打了就打回去啊,告什麼官,以往吃飽撐的沒事幹的時候,告官也就罷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
屬官們對視一眼,苦笑道:「因為來告官的是丹朱小姐。」
李郡守差點把剛拎起的水壺扔了:「她又被人非禮了嗎?」
李郡守思慮再三還是來見陳丹朱了,原先說的除了涉及皇帝的案子過問外,其實還有一個陳丹朱,現在沒有吳王了,吳臣也都走了,她一家人也走了,陳丹朱她竟然還敢來告官。
李郡守來到前堂,看到坐在那裡的陳丹朱,一瞬間恍惚又回到了去年,比起去年更狼狽,這次頭髮衣衫都亂,身邊也不是一個丫頭,三個丫頭更慘——
陳丹朱正在給其中一個丫頭嘴角的傷擦藥。
這是真被人打了?
不過陳丹朱被人打也沒什麼奇怪吧,李郡守心裡還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早就該被打了。
「郡守大人。」陳丹朱先喚道,將藥粉在燕兒的嘴角抹勻,端詳一下才看向李郡守,用手帕一擦眼淚,「我要告官。」
陳丹朱的眼淚不能信——李郡守忙制止她:「不用哭,你說怎麼回事?」
是開藥鋪賣假藥被人打了,還是攔路劫人看病被打了,還是被生活不順不得不背井離鄉的吳民洩憤——嘖嘖看看這陳丹朱,有多少被人打的機會啊。
「是一個姓耿的小姐。」陳丹朱說,「今天她們去我的山上遊玩,作威作福,霸山霸水,罵我爹,還打我——」拿著手帕捂臉又哭起來。
咿,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