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第1/5 頁)
衛瓚知道自己重生以前的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是他與沈鳶日漸親近之後,才慢慢發現的。
尤其是他能想起來,沈鳶在他營中帶了一段時間的兵。卻想不起來,沈鳶在自己軍營中生活的細節,也想不起來,他那時與沈鳶是否親近。
尤其是關於沈鳶的一些大事,他只能想起一個模糊的大概,若不細去想,便不會想起具體的細節。
如今被唐南星的話一刺激,卻是忽得湧出了許多記憶,連帶著陌生的情緒,一股腦地湧了上來。
那是沈鳶離開了軍營之後的事情。
他們似乎是吵了一架,因為沈鳶的身體緣故,他不願沈鳶一直涉險,叫沈鳶回京。
恰好那時有一個調回京城的機會,沈鳶雖不願意,還是回去了,之後往來偶有信件,衛瓚卻總記不清內容,只知道沈鳶彷彿仍是跟他賭著幾分氣。
那時衛瓚暗自在軍中提拔和考校著能用的人,想方設法擠上更高的位置。
那段時間沈鳶遠在京中,卻幫了他許多。
調配糧食,補給運輸,甚至李文嬰也是他們兩個合謀除去的,不久他便聽說,他的大伯父衛錦程在京中得罪了天子寵臣,流放至他附近。
衛瓚怔了怔,追問傳訊官:“是哪位寵臣?”
傳訊官左右看看,意味深長道:“自然是沈折春,沈大人。”
傳訊官素來敬重衛家人,見並無旁人在場,便提醒他:“京城人人皆道,沈折春此人氣量狹窄、忘恩負義,蒙了靖安侯府大恩,卻視衛將軍如眼中釘,連帶著衛錦程也不放過……將軍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
話語間不無輕蔑,只笑說:“也不知是哪兒讓聖上看中了,就這麼一步登天了,為了他,連李文嬰都斬了。那還是有從龍之功的,朝中如今誰都不敢觸他黴頭。”
“衛將軍還是小心些好。”
沈鳶若真是忘恩負義,還救他做什麼。
不過是自汙名聲,省得旁人將他們兩個看作一夥。他們越是對立,彼此便越是安全。
他寫信去問。
只得了“無事”兩個字。
他心裡頭清楚,可卻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酸澀和憂懼。
期間,他終於拿到了原本在李文嬰的兵符,做了名正言順的大將軍。
頭一次回京述職的時候,沈鳶親自來接的他。
彼時沈鳶是天子近臣,車駕奢華,左右皆是內廷宦官,沈鳶被安置在車中,層層疊疊的錦緞將他與外界隔絕,一個宦官挑起簾,沈鳶便淡淡地瞧他,隔了十餘步便停了。
他不下馬。
沈鳶也不曾下車。
沈鳶悠悠喊了一聲:“衛將軍。”
他說:“沈大人。”
隔著好長一段路,他想,沈鳶氣色好了許多。
這小病秧子好勝又嬌弱。給他尊重不夠,還得填他的野心,給他足夠施展的土壤,才能漸漸養
出活氣兒。
邊疆混亂,他剛剛掌權,連自己握緊軍隊都難,更是護不住沈鳶。
他如今養不活這小病秧子,留在京裡也許是好的。
沈鳶的車駕在前,他的馬在後。
這般一步一步走過長街時,再經過國子學,附近街上的糖水鋪子少了許多,不復從前熱鬧。
他有一閃而過的念頭,想起他曾見沈鳶年少時,面兒上總是穩重,卻總在糖水鋪子門前眼巴巴地瞧,再被他的侍女兇巴巴地拽走,怕他吃壞了肚子。
只是連這樣的回憶也不是很多,他們在國子學的交集少之又少,總是互相敵視更多。想著想著,便叫人去買了一碗,想著等走時給他。
那日宮中設宴款待,他瞧見沈鳶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