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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了些力氣，翻轉過來，自己轉到上面，坐好。

儘管輕躁狂會加重他各方面的衝動和念頭，是病理性的，可蘇洄很清楚地知道，他願意是因為他愛寧一宵，這是他唯一不被任何錯誤的病症所操控的部分。

但他也做了之後會為此後悔的小小決定。

&ldo;只有這個了。&rdo;蘇洄從口袋裡找到一小盒凡士林，因為他最近的嘴唇很乾燥，於是隨身帶了一個。

他的臉上浸透著笨拙又天真的紅暈，連指尖與膝蓋都透著粉，足尖緊張地攥緊，彷彿到現在才為此感到羞愧。

但寧一宵的耐心和意志力還是到此為止了。

&ldo;我來吧。&rdo;

他吻著蘇洄的嘴唇，騰出一隻手抱他。

酒精與病症交織，共同起了作用，蘇洄眼前彷彿出現幻覺，他感覺自己化身成一灘沙礫，在四溢的日光下被照得滾燙、枯竭。暮色降臨，在神秘的引力下，潮汐湧來，一遍又一遍將他浸濕。溫熱的水流淌進沙礫渺小的縫隙，乾涸的被浸潤，潮濕後又抽離，潮漲潮退，終將回到廣闊的海域。

入侵的海浪拍打著岸，得到他的回聲。

戀人的名字被重複很多遍，蘇洄覺得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念下去，不希求回應。

[寧一宵]

蘇洄忽然意識到，或許他的名字真的是某種咒語，只不過被施咒的人是自己。

他真的寧可只要這一個夜晚。

本來都拆開了第二個的包裝，但寧一宵還是收住，抱起他去了浴室。

昏沉間，蘇洄說過想泡澡，他就帶著他一起。兩個人埋在滿是泡泡的水裡，蘇洄靠在寧一宵胸口，很柔軟。

他有些累，但又興奮得睡不著，精力旺盛，於是用食指和中指模擬小人走路，在寧一宵搭在浴缸邊緣的手臂上一步一步&ldo;走&rdo;著，最後抓住了他的手，拿起來。

&ldo;你的手真好看。&rdo;蘇洄注視著他分明的骨節，還有分佈在薄的面板之下的一層青筋，就像是雲層之下的山脈。

&ldo;你的也好看。&rdo;寧一宵忍不住捏了他的指尖，很像是在評價小貓的爪子顏色，&ldo;粉的。&rdo;

蘇洄回頭，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扭回來，把手攤開和他的並排，&ldo;我們兩個的手也很配，是吧?&rdo;

寧一宵輕笑了一聲。

&ldo;應該戴一對戒指。&rdo;蘇洄一時興起，頭向後仰，問他，&ldo;你知道嗎?冰島有一個地方叫斯維納山冰川，那裡有大片大片藍色的冰川，特別美。&rdo;

說著，蘇洄半轉過來，濺出一些水花，他忽然覺得鼻尖有些癢，在寧一宵下巴蹭了蹭，接著說：&ldo;你看過《穿越》嗎?&rdo;

寧一宵點頭，&ldo;嗯。&rdo;這是他為數不多看完的電影。

蘇洄眼睛亮亮的，很濕潤，&ldo;那你還記得他們去的曼恩博士被困的星球嗎?那個極寒星球。&rdo;

&ldo;嗯。&rdo;寧一宵覺得他好可愛，忍不住吻了吻蘇洄的眼睛，&ldo;繼續。&rdo;

&ldo;那個星球其實是在冰島取景拍攝的，就是斯維納山冰川。&rdo;蘇洄笑著，抓著寧一宵的手，&ldo;我們以後去那裡吧。&rdo;

&ldo;為什麼?&rdo;寧一宵故意很沒情趣地問。

蘇洄笑得稚氣又天真，說出一個很可愛的原因，&ldo;因為這樣我們就很像是在外星結婚啊，是不是很酷?&rdo;

寧一宵很想知道他的腦袋裡在想什麼，但還是不禁笑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