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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點了點頭，聲音很輕，&ldo;好。&rdo;

&ldo;正好也換套床品吧。&rdo;寧一宵說完，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新的床品，床單是深藍，被套是淺淺的嬰兒藍，是蘇洄喜歡的配色。

就這樣，在某個說起來很糟糕的上午，寧一宵突然提出奇怪的捐贈念頭，像魔法一樣，變走了蘇洄厭惡的床。

不僅如此，他還發揮了天生的整理天賦，以及對蘇洄的瞭解，在這片木地板的空地變出一小塊四四方方的海，緊貼地面，充滿安全感。

但從頭到尾，寧一宵都不曾說，這些是我為你做的。

他只會在結束後，看著外面搬床的師傅，對蘇洄說：&ldo;那位單親媽媽一定很感激你，今晚她就可以抱著自己的小孩一起睡在那張床上了。&rdo;

在寧一宵打算離開房間時，蘇洄意外地開了口，&ldo;寧一宵。&rdo;

他轉過來，&ldo;嗯?&rdo;

&ldo;她的小孩多大啊?&rdo;蘇洄問。

寧一宵站在原地想了想，&ldo;好像才四歲。&rdo;

蘇洄站起來，自己走到桌子邊，從桌面上的一個小盒子裡倒出很多五顏六色的糖果，手上動作頓住，想了想，又全部裝回去。彎下腰，蘇洄在始終沒清理過的搬家箱裡找出一大本兒童繪本，是很經典的童話故事合集。

他把一整盒糖果和繪本一起拿過來，給了寧一宵。

&ldo;那把這些也給他們吧。&rdo;

&ldo;嗯。&rdo;忍住想撫摸蘇洄頭頂的念頭，接過糖盒和書，看了看繪本封面，並不是以前那本，&ldo;你躁期不是很喜歡看這些?真的要送出去嗎?&rdo;

蘇洄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寧一宵還記得。

躁期很嚴重的時候，他思維奔逸，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讀不進去文字，只能看兒童繪本。

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大半夜不睡覺，開著燈看繪本，寧一宵陪著他，像大人給小孩講故事那樣，一頁一頁讀給他聽，任他倚著他的肩膀。

&ldo;嗯。&rdo;蘇洄垂下眼，&ldo;反正暫時用不到。&rdo;

&ldo;小朋友也會很感謝你的。&rdo;寧一宵勾了勾嘴角，用一個袋子將蘇洄的禮物也包好，一起交給搬床的人。

做完這一切，偌大的房子恢復寧靜時，蘇洄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似乎緩解了很多。

是他沒辦法克服心理障礙，沒辦法好好睡在床上，只能睡地板。

蘇洄知道自己寄人籬下，並不期待有人會搬走這張床，遷就他，讓他如願睡在地板上。明明這些都是很麻煩的事，可寧一宵直接做了，並且為這些&ldo;麻煩&rdo;找到了奇妙的價值。

蘇洄獨自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眼眶酸澀。

他非常清楚自己從未走出來過，並且越陷越深。如果可以，他很希望寧一宵不要對他這麼好，不要在他們已經結束之後，依舊因為善意而釋放光與熱，因為他害怕自己又一次任性地糾纏下去。

蘇洄的人生被迫捆綁著亢奮與壓抑，就像電影裡長著剪刀手的怪人，選擇了擁抱寧一宵，就等於選擇傷害他。

寧一宵出門前，敲了他的門，帶著雪糕進來，告訴蘇洄他來不及給雪糕餵食，提醒他一會兒出來餵他，順便吃晚餐。

&ldo;我估計會晚點回來。&rdo;寧一宵又一次換上了正裝，看上去要出席重要場合，但領帶似乎沒有打好。

蘇洄發現了，抬手指了指，輕聲提醒，&ldo;領帶歪了。&rdo;

寧一宵站在原地，&ldo;是嗎?這樣呢。&rdo;四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