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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從曼哈頓折回布魯克林的醫院，又乘坐地鐵，返回學校。出站的時候，雪總算停了。

他疲憊到在地鐵裡幾乎站不住，戴著耳機聽課，強撐著，照往常那樣去到純藝術系的助教工位上，辦公室空無一人，蘇洄拿出稿紙，繼續工作。

沒多久，懷特教授一通電話打來，打斷了蘇洄痛苦的反芻。他要求蘇洄去他的辦公室，這已經給了蘇洄不好的預感。

進門的時候，蘇洄看到懷特教授擰著的眉，心想，他的訊息真是靈通，恐怕貝拉˙瓊斯之前就不止一次找過他。

&ldo;eddy，你不是不同意的嗎?&rdo;懷特教授開門見山，&ldo;這次是為了什麼?我不相信真的是因為錢。&rdo;

蘇洄竟然笑了一下，&ldo;的確是因為錢。&rdo;

教授盯著他的臉，最終嘆了口氣，&ldo;出什麼事了?&rdo;

蘇洄盯著他桌子上殘留的一處陳年咖啡漬，停頓許久才開口，&ldo;我外婆生病了，肝癌。&rdo;他省略了許多細節，儘可能清楚又平淡地描述完這一切，目的是希望教授不要為他擔心。

但沒有用，聽完懷特教授便站起來，走到他面前，&ldo;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rdo;

&ldo;您幫我太多了。&rdo;蘇洄垂著眼，&ldo;我還不起。&rdo;

氣氛沉悶，懷特教授將手摁在他肩上，拍了拍，只說出一句，&ldo;你知道的，我把你當成是我的孩子。&rdo;

初遇的時候，他就曾說過。早年他和妻子曾經有一個孩子，和蘇洄一樣大，但不幸患上罕見病，並沒能活過十八歲。

在寒冷的芝加哥街頭看見蘇洄的第一眼，他就覺得熟悉，也感到心痛。

&ldo;你不願意接受我的錢，我理解，但醫療費用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無論如何，你外婆的身體要緊，你要學會妥協。&rdo;懷特對他說，&ldo;剛剛我也想過了，和伊登聊了聊，他說他也想幫你，一起做一個募捐義賣活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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