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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連夜送來的。”
林月兒接過,開啟一看,五色錦緞上端正放著枚紅色果子,不過拇指大小,卻豔麗異常,宛如美人唇上一點胭脂,異香四溢,令人神清氣爽。
聖顏果?
林月兒略一轉念,便明白過來,張掌櫃準是讓人多盜了一枚,除了給那神秘女人外,另一枚就拿來孝敬自己了。
她微一沉吟,便合上盒蓋,將盒子遞給慕容煜,道:“這是一枚有駐顏之效的‘聖顏果’,想來想去,也只有你妹妹配用它,就請總管替我帶給她吧。”
“可是……”慕容煜訝然抬目,正待推辭,卻又聽林月兒道:“跟你妹妹所受的委屈相比,一枚小小的‘聖顏果’算得了什麼?你若不肯收下,豈不是要我心中難安?”
慕容煜一震,她溫潤的目光落至眼底,彷彿融入了明淨的陽光,就連她唇邊的笑容,也帶上了一點真誠的暖意。他心中瞬間淌過各種複雜難言的情緒,嘴唇微動,想說什麼,卻終是無語,默默接過盒子,垂目道謝,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被陽光染上一層薄金的背影,林月兒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明明是明豔的顏色,在他身上卻憑添了幾分沉重,一如他心中無法放下的重負。
“小姐,‘聖顏果’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怎麼就這樣隨隨便便給人了?”紅綃的聲音是陽光下跳躍的珠子,帶著她特有的明快和爽直。
林月兒忍不住揚起唇角,打趣地望著她:“紅綃是不是也想紅顏永駐?我叫張掌櫃再拿一枚給你,可好?”
紅綃跺一跺腳,委屈地撅著嘴:“誰想要了?我這樣的庸脂俗粉,哪有什麼‘顏’可駐?我就是覺得,天底下再沒人比小姐更配用‘聖顏果’了。慕容煙雖然長得不錯,但跟小姐一比,就像螢火蟲一樣,怎能和月亮爭輝呢?”
林月兒失笑:“你這小妮子,一張嘴越發厲害了。是不是翠衣教的?好的不學,就跟她學會這些個牙尖嘴利的,看明兒誰還敢娶你?”
紅綃挺一挺胸:“誰娶也不嫁,我要一輩子跟著小姐!”眼珠一轉,又叫起來,“小姐,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把‘聖顏果’給別人呢。”
林月兒笑而不答,轉首望向路邊盛開的野花。繁星似的花蕾,迎著陽光,爭相綻開明媚的笑靨,然而到了秋天,它們還能笑得這樣燦爛嗎?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幽然一聲微嘆,似天邊的浮雲般滑過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惆悵、淡淡的感傷,“美麗的容顏總會老去,就像鮮花會凋零,綠葉會枯萎一樣,何必強求?況且,青春永駐也並非好事。你難道忘了,從小到大,這副容貌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其實,我倒羨慕那些容貌平凡的女子,因為平凡,她們就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眼神也變得迷惘:“那些愛慕我的人,哪個不是衝著這具皮囊而來?哪個是真心愛我這個人呢?”
陽光落下白花花的影子,風吹過枝葉漱然有聲,帶著輕薄的花香,有隱隱逼迫而來的暑意,而她眸中,卻是波色蕭索秋水暗,帶了種難以言喻的、黯然神傷的氣息。
肖陽站在旁邊,看到林月兒無意中流露出的幽怨神情,竟讓他的心莫名地糾結起來,一陣不忍的衝動,使他脫口而出:“也許那是因為他們都不瞭解你。”
這句話就像晴藍天空下翩然飛過的一隻鴿子,直直飛進她耳中,令她嬌軀微微一顫,霍然抬首望著他,秋水明眸含著無數複雜的思緒,又躍動著青空朗月般耀目的光澤,似乎在問:“你呢,你瞭解我嗎?”
肖陽怔住了,連他自己也不曾料到竟會說出那樣一句話。本來只是簡單的寬慰,但經過昨夜之後,兩人都無法忽視裡面所包含的曖昧,彷彿昭示著兩顆心曾經有過的親密接觸。那一夜如煙似水的月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