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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霽風待細看,只見純金的虎頭雕工細膩,鑲玉的虎身瑩綠溫潤,光下隱隱可見篆刻的銘文。楚霽風大驚之下只覺得冷汗溼了衣裳,如此精緻並且完整的虎符!白袍人手中拿的正是傳說中早就遺失的鏤金鑲玉的帝王虎符。
白袍人見他說不出話,冷笑道:“雖然各路兵馬各有黃金虎符掌控,帝君手中掌握的不過御林軍和守戍之師。但是不要忘了這天下究竟在誰手中,這帝王虎符可不是那麼容易就遺失的。”
楚霽風望著白袍人,驚駭過大卻又感到無可驚心。片刻,他調整呼吸,心下已然平靜,跪下身去:“參見帝君。”
白袍人長嘆了一聲:“楚氏一族確實不易……今次我只來見你一人,我要你為我守住這邯城的城門,越城門半步者,殺。”
楚霽風知守城或許是死戰,回想起前半生的金戈鐵騎、戎馬豪情,只覺恍若如夢。他一時心中悵然,低聲道:“臣下受命。”溫熱的手搭在楚霽風肩上,他抬頭,看見脫去兜帽的靈帝正注視著他。那本該冰冷的雙眼中複雜悲憫的目光,楚霽風至死都不曾忘記。
年輕的帝王許諾:“此役後,血自會洗淨楚氏的冤屈榮辱。”
蕭蕭長夜,此生只此一眼。
白澤三年冬,丹州絳王麾下楚將兵變,守邯城全殲陽州宿紫王師五萬人,令其餘三藩兵馬止步邯城外。至此,天下局勢異變。
梅花三弄
樓臺飄雪,滿目寂白。紫衣藩王未披裘袍,任風雪拂肩。
“王爺……”潑墨侍立一旁,想要遞上參茶。
雲涅擺擺手,微微蹙眉道:“五萬兵馬俱已折損,定是有什麼出錯了。”
煙絨低低道:“絳王在兗州地界出現自是有蹊蹺,王爺本不該輕信藏王。”
“如今說來又有何用?”雲涅伸手扶上玉砌的闌干,指尖一脈黑線,“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先疑他。”
“王爺,”潑墨語帶哽咽,強自鎮定道,“王爺今日斷不可再把解藥讓出了,否則他日毒性攻心便難再逼出。”
雲涅微微一笑,唇色盡失:“我這幾日曾想我們兄弟幾人可否度過此劫。帝君也罷,雲涵云溪雲深也罷,我們本該是斷骨連筋的同脈骨血,如今卻……”
“王爺……”
雲涅的聲音愈低,幾乎輕不可聞:“那日我夢見酒肆彈劍、長堤繫馬,只嘆不願生在帝王家……”話未完,他從袖間拿出一方巾掩唇,空氣裡是淡淡的血鏽味。
煙絨默默地換了盞茶遞上來:“王爺還是回屋內靜養吧。”
滿園霜色,飄絮輕靈。二人在湖亭上遙看樓閣,桌上殘棋一局,勝負難分。
“他這又是做給誰看呢?”雲涵笑道。
“我們不是正在看麼?”云溪神色依舊冷淡。
雲涵瞥了他一眼,又道:“大哥真是疼你,解藥都讓給你了,咱們就翹首以盼他毒發身亡吧。”
云溪冷哼一聲:“你怎麼不說他是讓給你了?”說罷,他也不理會雲涵,徑自坐下撫琴,一曲梅花三弄孤高凌霜,清韻傲寒。
雲涵一襲赤色華袍立在雪中,與樓閣上的雲涅遙遙相看,那向來帶笑的眸子一如春水。
雲涅也微挑唇角,卻喃喃道:“琴曲梅花三弄,笛曲梅花落,是想到那人了吧?”
這一次,多年恩怨重重要清算嗎?
笛聲落,琴聲破,十年如夢,聚散太匆匆。飲罷冰雪梅釀,驚醒一夢流年。
擬把疏狂圖一醉,恨也纏綿入夢來。
兄弟待相殺,兄弟待相殺。
月夜霜華,啼血崖上簫聲悠悠,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斂華苑裡一襲白影握白梅一枝,踏月色簫聲而舞。翩若驚鴻,矯若遊龍。雖無劍,但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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