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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福領著以桃來到屋裡。
他特地將腳步放輕,「四爺還在午休, 你等我去喊。」
「哎……」以桃攔住季福, 「沒事兒的, 我等等就好,別吵醒四叔,讓他睡吧。」
「也行……」季福又說, 「正好四爺最近身子不好,是得多歇歇……那什麼,你坐著,我去給你倒杯茶。」
以桃微笑對他點了下頭, 「麻煩你了。」
季福察覺到了以桃如今對他的客氣和疏遠, 他同樣回了個微笑, 也沒再說什麼。
季福走後,屋子安靜下來。
以桃深呼一口氣,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靜地等。
只是腦子裡又突然迴響起了張媽的話,「四爺屋裡頭隨隨便便一塊石頭都價值不菲……」
季宗良出來的時候,就見以桃一個人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正盯著一旁魚缸裡的和田玉假山發呆。
他走過去,拿起懸在架子上的一隻小鋼錘,「咚」的一下,直接從邊角敲下來了一塊。
季宗良遞給她。
以桃回過神兒來,待她看清四叔遞過來的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
這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玉色石頭,天然似山的形狀,以桃不懂得珠寶玉石的價值,如果真如張媽所說,這麼大的一塊凝若羊脂般的玉石,用價值連城形容大概都不過分,即便不是如此,但它好歹也是件藝術品,竟然就這樣被四叔隨意一錘便破壞了……
「不是喜歡?拿去玩。」
以桃訕訕伸出手來,將它握在手心。
「謝謝四叔。」
季宗良輕輕碰到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手心都是汗。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以桃正好對上四叔的目光,黑亮的瞳孔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季宗良看在眼裡,不動聲色斂了下眉。
呵呵,怕他。
「聽、聽說您病了,好、好點了嗎,四叔。」
其實這話是多餘的,季宗良的臉色一看便知,這會兒反倒比剛出來時更顯幾分蒼白。
季宗良輕輕哼笑,「還知道關心我呢?」
這話,聽似是在嗔怪,不過細聽之下,其實是帶了點開心的。
不過以桃肯定是聽不出來,她忙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解釋,「開學了……挺、挺忙的。」
「哦,忙什麼?」
「選課、考級,還有社團的那些雜七雜八……總之都是一樣的,四叔念大學時也都經歷過這些。」
季宗良聞聲倒是微微一怔。
他突然笑了下,「我沒念過那種玩意兒。」
季宗良背過手,走到廊沿的鳥籠下餵鳥兒。
以桃聽四叔語重心長道,「不過——多讀書總是沒壞處。」
「你這個年紀,就應該踏踏實實讀書。」
以桃站在那裡,安安靜靜聽著。
像個被訓話的小學生。
那塊羊脂白玉,被她小心翼翼塞進了口袋裡。
「陪四叔再下盤棋吧。」季宗良回過頭來看她。
以桃抿了下唇,抬起頭來甜甜一笑,「好。」
「還放水麼。」
以桃輕輕咬了下舌尖。
季福剛一提著燒好的茶壺過來,就見到四爺和以桃小姐面對面地坐在廊下下著棋。
幸福來的太突然。
季福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他悄悄繞到後面的小茶桌沏茶,想了想,又打電話叫御食坊的小廚房準備了今晚的飯菜。
都是以桃愛吃的。
以桃再次和四叔下棋,依舊執白子,四叔執黑子。
泛著淡淡珠光的指甲在季宗良的視線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