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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送他出門,“先生救人要緊,我們來日方長!”這時車嘎地停在街面,載上他快速駛出密###城。
轎車在盤山路上風馳電掣般賓士。他歸心似箭,彷彿進入時光隧道,聽到死神的足音,在向阿香步步緊逼——高燒不退、嚴重脫水、併發症惡化,其生命像被狂風吹曳的油燈!
天幕漸漸黑沉,時間變得太漫長了!他心急如焚地催促。司機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一旦格莫村莊閃現,他眼睛驀地一亮,指著黃阿媽的木樓驚呼:“快停在那裡!”
不待車停穩,他開啟車門提上藥袋高喊:“阿香——你阿哥回來啦!”
沒有迴音!他艱難爬上樓訇地撞開門,腦袋嗡地一聲——房內空空如也,床上沒有阿香,鋪蓋已經卷走!刁蠻自詡老孃的阿香,其音容笑貌、婷婷嬝嬝的傣族籠基、精美刺繡的旅行包……都化作了夢幻飄逝!難道阿香被家人接走?他不知自己昏死了幾天,難道她……
他一下跌進無底深淵,頓時如亂箭穿心,茫然地喊叫:“阿香——你在哪裡——”
驀然間,他發現黃阿媽站在樓梯口,用陌生的眼光望著他。他感覺她眼裡有種陰森恐怖的寒意,於是怯怯地問:“阿媽——阿香呢?她到底咋個啦?您快告訴我呀?”
過了半天,黃阿媽冷冰冰地說:“阿香望眼欲穿,盼你買藥救命……她實在等不及,昨天走了,上路前眼瞪得嚇人,不肯閉……醫生,你咋個現在才回嘛?”
啊——阿香死了?怎麼會這樣?!他手中的藥瓶啪地墜落——瓶破漿濺!頓時掩面悽聲痛哭:“我已經兩次死裡逃生,蒼天啦——咋要這樣懲罰我!”轉身下樓,“我要去孟芒鎮救阿香,她是不會死的!”
走出大院,黃阿媽從後攆來,喊他站住:“阿香交給你的兩件賭石呢?”他看著兩隻空手淚流滿面,“阿媽,我被山兵打得昏死……”
“曉不曉得你買藥走了幾天——七天啦!還有哪樣好懷疑的!”黃阿媽痛心疾首:“我不相信!你說得好輕巧啊——竟將兩件稀世珍寶丟了!這你說得過去嘛?又拿哪樣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她阿爸阿媽只會懷疑你騙色劫財,故意借買藥耽誤病情,將阿香害死!”
這下他嚇懵了,一屁股癱坐在院外的石頭上,作為醫生他再清楚不過——急性瘧疾高燒七天就意味著死亡!阿香是為他私奔才丟命的,他丟掉兩件皇冠綠的珍寶,空著兩手還有什麼臉見她!另外,目前她阿爸阿媽為阿香悲痛欲絕,他上門如何向她家交代?又拿什麼證明自己是清白無辜的?!
見他兩眼發呆,黃阿媽唉聲嘆氣的,“如果不指望你買藥,阿香也不至於丟命……現在人家為死了女兒悲痛,你還忍心去傷口抹鹽?還是另作打算吧?”
一席話如亂箭穿心,他悲不成聲地說:“我咋會昏迷七天不死,卻害死了阿香?!她說過,不會丟下我走的,她不會死的……”但現實不容置疑,待他死裡逃生回來,他的罌粟花卻魂歸故里!想到身在異國,沒有阿香作伴,這地老天荒,活是如此的沉重……
黃阿媽無不惋惜地說:“這麼好的阿妹是無價寶啊!眼光短淺,為兩件賭石失去太不值得……見不了阿香,打算今後咋個整?難道沒有話留下,不需要我幫你轉告她家?”
有什麼好解釋的,丟掉賭石他回不了孟芒鎮!他抬起殘留血痕的臉,含淚搖了搖頭。望著群山肅穆,殞星曳空,他長嘆一氣,終究是人去樓空、曲終落幕。煩亂的思緒,如水的月光,場面亦真亦幻,他淚流滿面沉浸其中,那是一場落花繽紛的夢——
孟芒鎮漫山遍野的罌粟花,爭奇鬥豔含笑怒放。而他的罌粟花——阿香,唱著悠揚的情歌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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