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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將去年收穫的紅薯免費賃給別人耕種,只要對方秋收後上交兩成收成,這可是真的?”
文怡點了點頭:“確有此事。今春雨水少,我聽村裡老人說,興許會有旱情,因此叫人改種了耐旱又長得快的玉米,原本預備做種的紅薯就沒了用處,只好用這個法子賃出去,一來可以讓多一些人種耐旱的紅薯,免得真有旱情時沒了收成,二來……也是覺得這麼多紅薯沒法處置,賃出去還能收些回來呢。”
聶珩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表妹怎的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二?!你雖是好意,但外頭難免有人以小人之心胡亂猜度,說你有意奪人田地呢!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文怡笑了笑:“大表哥不必擔心,我當初將紅薯賃出去時,就想過這一點。因此跟那些農戶立下契約,不用他們以田地做抵押,秋收只要二成收成,也可按原價折成銀子,若是今年欠收,便順延一年,只收一分利息。因一戶最多隻能領走二百斤紅薯,在最貴的時候也不過是三五兩銀子的事,尋常農戶手頭再緊,至多一二年就能還上了。便是有人傳我意欲奪他們田地,也要人家信才成呀?”
聶珩稍稍鬆了口氣,笑道:“原來表妹早有準備,只是如今有不少人家要農戶以田地相抵,才肯借銀子、糧種或牲畜,若到了秋收時候,農戶還不上,就把田地奪走。世情如此,也難怪別人誤以為你也要這麼做呢。”
文怡低頭道:“想要給家裡新增產業,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逼得太緊,也不是好事,須知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別家與我無干。我也管不著,大表哥可得多勸勸舅舅舅母,讓他們千萬別做這樣的事才好。”
聶珩嘆了口氣:“你也知道縣城人家這樣做的不是一兩戶,母親也有幾分動心,雖然叫我攔住了,但舅舅家的事我卻不好插手,只能從旁勸說一二了。不過表妹放心,以秦家的家風,便是真奪人田產,也不會鬧出事來的。”
這種事誰又說得準呢?文怡想起記憶中的民亂,她離得遠又是深閨女子。知道的東西不多,但也曾聽別人說起,是因為旱情導致糧食欠收,農戶還不了債,就被城中富戶奪走田產、趕離家園,因走投無路,有幾個性情暴虐的,便領頭燒了債主的家,不到三天就拉起一隊人馬鬧起來了。在那場民亂中,平陰富戶十家就有九家遭了殃,甚至家破人亡,只有幾家向有仁善之名的,果斷舍了家財,方勉強保住了家人性命。
她不知道秦家在前世那場民亂中是否遭過劫,卻知道聶家一定沒逃過,舅舅舅母雖平安,大表哥大表姐卻不知生死。眼見著事情不可抑止地朝前世的方向發展,她忍不住開口勸道:“大表哥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須知世間人心最難猜測,便是聶秦兩家沒鬧出什麼事來,只要有人鬧了,底下人一哄而起,誰還顧得上分辨哪家逼死了人哪家沒逼死人不成?!寧可眼下吃點小虧,只要仁義的名聲傳出去了,便是出了事,也不會叫人當成靶子!”
聶珩怔了怔,若有所思:“表妹,我怎麼覺得……你好象篤定必會有人鬧事似的?”
文怡心下一驚,忙笑道:“怎麼會?我又不是算命的,哪知道這許多?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再說,行善積德總是好事,從前大表哥身體不好,舅母一年不知在廟裡許了多少香油錢、做了多少功德,如今大表哥身子才好了些,哪怕是為了佛祖的恩德,舅母也該多思量才好。”眼珠子一轉,抿嘴偷笑。“想必秦家太太也會贊成吧?”
聶珩微微紅了臉,板起臉斥道:“表妹也被小書帶壞了,都在胡說什麼呀?!”可惜他溫和慣了,擺不了架子,才板了一會兒臉,自己反而先忍不住笑了,低聲道:“當了你秦姐姐的面,可不能說這樣的話。”
“可見是心疼了,還沒過門呢,便護在頭裡。”文怡笑了一會兒,便正色道,“我雖是玩話,但說的是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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