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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複雜。
前世那一晚,也是這般,只因為她開口叫了文慧一聲,朱景深便反手一劍要了她的性命,叫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如今回想起來,想必是他正與文慧做什麼不能見人的勾擋,怕她走露了風聲,傷及文慧名聲?
文怡苦笑,自己那時壓根兒就不知道文慧與朱景深在做什麼,只當他們是在深夜裡趕路,本也沒打算出面的,若不是一時不慎弄出了聲響,朱景深喝令自己現身,她只會靜靜躲在一邊看著他們離開。她也害怕自己礙了他們的事,會大禍臨頭,方才叫了文慧一聲,想著好歹也是一族的姐妹,文慧應該不會隨便處置自己吧?沒想到那一劍仍舊刺了過來。
她為此記恨了數年,心中對文慧與朱景深都無法原諒,只是事過境遷,文慧一再遇挫,在家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別說成為高官大戶的少奶奶、與皇后姐妹相稱、背靠數位皇親國戚了,就連眼下一樁再普通不過的親事,也要費盡心思去爭取;而朱景深,既無權無勢,也無財無人,若不是自己丈夫及時阻止了康王府的逆謀,只怕眼下已是死人了。前世他殺了一個路過的尼姑,眼睛都不眨一下,完全沒放在心上,今世他殺了一個侍妾,卻彷彿闖了大禍般,旁人要想盡辦法為他彌補。世事變幻,莫過於此。
只是,前世朱景深因文慧而殺她,今生朱景深因她而殺人,這種變化怎麼就叫人心裡不是滋味呢?
柳東行很快就回來了,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老羅果然要忙活了,不過他說過明天忙完了就到咱們家去吃酒,到時候你叫廚房準備幾樣好菜吧。”
文怡有些疑惑:“明天?這麼快就能忙完?”
“那是當然。”柳東行笑了,“你以為事情有多複雜?不就是個小小的侍妾麼?通政司的人探到她平日言行多有悖禮之處,便是報到皇后娘娘跟前,也討不了好。如今她既然惹惱了朱景深,死了也就死了,康國公年輕氣盛,受幾句訓斥就行了,要緊的是把差事辦好。”
文怡抿抿唇,瞪著他道:“合著在你們這些大人物眼中,幾條人命就是這麼輕巧的事?什麼死了就死了……”她嘟囔著,有些抱怨,但也漸漸生出幾分不安:柳東行會不會覺得她這話有些不知好歹?
柳東行又笑了,摟著她道:“好娘子,你當我還是從前那樣麼?從前我眼裡就沒別人,在北疆的時候,砍幾百個人我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幾條人命在我眼裡又算得了什麼?但如今我娶了你,知道你看不慣這些,自然不會犯你的忌諱,你瞧我對付駐軍所裡那幾個刺頭何曾下過辣手?能懷柔的都懷柔了。但手段再仁慈,我也是有底線的。康國公府的幾個丫頭我管不了,那是朱景深自個兒的事,但那個夏姨娘平白無故惹到你頭上,就是找死了若不是礙著她是朱景深的人,早在她跟我說那番胡話的時候,我就一刀砍了她依我的主意,朱景深還是心慈手軟了,只是把人關起來,安個瘋病的名頭,不過是顧忌著她是皇后娘娘的人罷了,年輕小輩辦事就是不周到,若早早弄死了,哪裡有這許多麻煩?”
文怡又瞪他:“你還說呢若依我的主意,你們男人但凡把自己的心思管得嚴實些,哪裡有這許多麻煩?”
“是是是,對不住。”柳東行乖乖受教,“彆氣了,我的好娘子,你心裡也明白的,若朱景深不刺那一劍,麻煩的事多著呢,在場有那麼多丫頭婆子,焉知她們事後不會走漏了風聲?難道到時候還要一個個滅口不成?那夏姨娘心存惡念,想要害人夫妻,也算是惡有惡報了。”
文怡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認柳東行的話也有道理,終究嘆了口氣:“罷了,我看那朱景深也算受了教訓,他現在還不知道呢,怕是要擔驚受怕一陣子。他雖是個惡人,但我卻是不好怪他的。”
柳東行笑著哄她:“既如此,就別再理會他的事了,橫豎他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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