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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熱雷幾乎氣瘋了，他吼道：&ldo;她就在這裡!大個子保爾的情婦就在這裡!您可是做了一件卑劣的事，您這卑鄙小人。&rdo;

&ldo;如果您能證明大個子保爾的情婦在這裡，那麼我是做了一件卑劣的事。但這需要證據。&rdo;

&ldo;既然您已承認……&rdo;

&ldo;我只對您私下裡承認，否則……完啦。&rdo;

&ldo;我要以探長的身分去作證……&rdo;

&ldo;得了吧，沒有人會有勇氣宣佈自己像一名小學生那樣被人耍弄過。&rdo;

戈爾熱雷突然不出聲了。這個傢伙是誰?他似乎以頂撞他為樂。他很想詢問他的姓名和證件，但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問為妙，他只簡單地說了一句：&ldo;那麼，您是大個子保爾情婦的一個朋友嗎?&rdo;

&ldo;我?我們才認識三分鐘。&rdo;

&ldo;那又怎麼樣?&rdo;

&ldo;不過我喜歡她。&rdo;

&ldo;這個理由充分嗎?&rdo;

&ldo;相當充分。誰都不願意有人糾纏他所喜歡的人。&rdo;

戈爾熱雷握緊了拳頭，準備朝拉烏爾先生揮去。拉烏爾快步走到前廳門前，一下子就轉動了門鎖，就好像這是一把世界上最好開的鎖。

探長趕緊把帽子戴在頭上，從這扇大開的門裡走出去，挺起胸膛，緊繃著臉，就像一個善於等待、尋找報復時機的人。

五分鐘後，拉烏爾從視窗看到戈爾熱雷和他的同事慢慢地離去。這說明金髮姑娘目前不會再有危險了。他輕輕地敲打幾下天花板，然後把聞聲而來的代爾勒蒙侯爵的秘書庫爾維爾引進室內，並且立即抓住他問道：&ldo;你在樓上看見一個漂亮的金髮女人了嗎?&rdo;

&ldo;是的，先生，侯爵接待了她。&rdo;

&ldo;你聽見他們談話了嗎?&rdo;

&ldo;是的。&rdo;

&ldo;你聽見了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

&ldo;笨蛋!&rdo;

拉烏爾常常以戈爾熱雷對弗拉芒用的這個詞來稱呼庫爾維爾，但語氣要弱一些，還含有一點兒同情。庫爾維爾是位可敬的紳士，蓄有一口方正的白鬍子，佩戴蝴蝶形白領結，總是穿著黑色禮服，神情好似一位外省官員或喪事主辦人。他說起話來絕對地字正腔圓，措詞有節制，語調有點兒誇張。

&ldo;侯爵先生和這位年輕女子交談時，用了即使最靈敏的聽覺也無法聽到的嗓音。&rdo;

&ldo;老兄，&rdo;拉烏爾打斷他說，&ldo;你使我惱火。你就回答我的問題，但不要說話。&rdo;

庫爾維爾躬著身子站在那裡，彷彿把一切無禮的對待都看作友好的表示。

&ldo;庫爾維爾先生，&rdo;拉烏爾說，&ldo;我沒有提醒別人我曾給過他們幫助的習慣。但是我可以說，憑著你一口令人敬仰的白鬍子所給我的好印象，在不瞭解你的情況下，我就把你和你年邁的父母親從貧困中解救出來，然後提供給你一個在我身邊的可靠職位。&rdo;

&ldo;先生，我對您感激不盡。&rdo;

&ldo;住嘴。我說話不是想讓你回答，只是有話要說。我僱你做了各種工作，你該老老實實地承認，你都表現得絕頂愚蠢。我把你放到保護代爾勒蒙侯爵不讓他受到威脅的崗位上，已有幾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