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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姚泫然欲泣:“可是女兒聽得外間說,給女兒準備上天的素衣都還備著呢。”她面對邢氏說這話的時候還苦著一張小臉,轉臉卻對青歡眨了眨眼。
邢氏這次是真的沉下臉來。嚴厲地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紅素和青歡的身形俱是一抖。青歡磕頭答道:“怪奴婢不小心,讓姑娘聽到些外邊不能入耳的腌臢話。府裡的白喜物件,早在幾天前移出了珏鳶閣,放在了雜物間的西盡頭。早就應該處理掉,只是奴婢偶然撞見還放著,偶然又聽得人說‘雖是醒了,也不定就能好,興許是回光……’,奴婢回頭稟了紅素姐姐,不想卻被姑娘聽見,這才驚著了姑娘。”
邢氏聽了,再聯想到霍定姚衣袖之事,立刻明白下面的人是跟紅頂白,見風使舵。自己的女兒自打出生起,何時受過這樣的對待?霎時大怒:“倒真是讓人長見識了。姚兒的爹位列人臣,外祖父也為封疆大吏。誰人跺跺腳,地會都抖三抖,人求見一見,貴手抬三分。這滿府裡的人,真該掂量掂量自個兒的規矩了!”
霍定姚一聽,母親這是要求到父親和外祖父那裡。她不太認同這種途徑,自古以來孝為首,有祖母在,父親當以祖母的意思為先;再說男子也不便插手內宅之事。而外祖父雖是親家長輩,但到底更是“外人”了,哪裡有外人管到別人屋子內的道理?
她連忙道:“母親在說什麼呢?姚兒最捨不得的,就是祖母。祖母那麼疼愛姚兒了,想必姚兒一定不會飛走。”
霍定姚這樣一點,邢氏頓時暗道自個兒居然一氣之下犯了昏。她好好琢磨了一下,吩咐紅素:“把去年姑娘生辰時得的那鐲子請出來,這會子也來不及送針線房修補,就用鐲子壓住——要瞧,也是一下子瞧不出來的。”
紅素應了一聲,起身到了梳妝檯取出了鐲子,替霍定姚換上。鐲子分量極沉,上面以金欄劃分成九格,每格中各鏨一團龍,龍口銜一顆碩大的珍珠。手鐲邊沿鏨刻海水紋,內壁刻有“銀輝足金”的戳記。這是去歲霍定姚九歲生辰大辦時,霍老夫人特意命人打造,足足有二指寬,又親自賞賜下來的,羨煞別屋的一干姐妹。
霍定姚卻嫌它太重,樣式也不如玉鐲、花葉瞧著靈動,只在生辰當天戴過,從此就再也不肯拿出來,好好的一件金物,就這樣束之高閣。
邢氏要用這鐲子藏拙,只怕是反其道而行之,偏要不動聲色讓眾人的目光都聚在這上面。
☆、第05章 地位
邢氏親自替她戴上後,然後又滿臉嚴肅地叮囑了她,除非是老祖宗開口,無論如何不能將它取下來。
這一來二去,又折騰了一柱香時間。邢氏最後為霍定姚整理了衣領,道:“天色不早,再晚就該起香了,想必這會兒各房的人也到齊了。一會兒到了祖母屋子裡頭,記得讓她老人家安心,態度要認真,切不可再胡鬧。”
說罷,便牽住她的小手踏出了閣樓。紅素跟在另一側,留了青歡在院子裡。
院子前停著一頂肩輿,旁邊還站著一個婆子,見了邢氏,立馬上前來行李,還賠笑道:“老祖宗惦記著十姑娘,還打發了轎子過來。”說著,拿眼角偷偷去瞧霍定姚,見十姑娘一雙眼波瀾不驚地掃過來,連忙老老實實垂下頭聽差。
邢氏瞧了它,臉色終於好看了起來。外頭那些人再嚼舌根又如何,母親喜歡便是最大的福氣。便吩咐道:“你身子弱,不能見風,既然你祖母心疼你,可就別辜負了她老人家這番心意。”
她們一行人向東南方穿過了幾座閣樓,兩座浮橋,三扇偏門與間隔之中的亭臺水,足足行了有一刻鐘。一路上,遇見無數的僕人婢女向她們低頭叫“大奶奶”地問好。待瞧見了邢氏身後的人,俱是一愣。那肩輿上面有遮陽頂,垂下來了薄紗輕曼,隱隱綽綽瞧不清楚裡面的人兒。反應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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