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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柱嘿嘿笑了一下,指了指身後的馬車:「我們書院新來了一位先生,他想來要村裡走走,院長讓我陪他來的!對了哥,怎麼今天一大早路上這麼多阿叔、阿嬸往村東去?」
趙寶柱順著他的手指打量了一番那架馬車,嘴上解釋說:「可丫頭村東那屋改成豬舍了,她今日要在那裡教大家怎麼種香菇。」
「可丫頭?就是容華酒樓的容小娘子吧?」
不知何時,馬車前那個瘦弱白淨的小廝也走了過來,張口就是一把有些細的聲音,讓趙寶柱聽著莫名後背一涼。但他還是點點頭,老老實實地回答:「就是她,客人也曉得她?」
白淨小廝嘴角扯出一個笑來,但他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朝向馬車等了一會,聽見裡面響起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這才回身對他們兄弟兩道:「我家公子也想去聽聽這種香菇之法,勞煩二位替我們帶個路。」
趙寶柱猶豫著沒有立刻回答,畢竟容可雖然願意教村裡人種香菇的辦法,但不代表他們可以隨便把村外的人帶去。他心中正糾結著要不要先去問一問可丫頭,忽然腦門就被從後面狠狠地拍了一下。
趙寶柱的娘扇了兒子後腦勺一巴掌,她不用想就知道這個傻子心裡在想些什麼。這馬車裡坐著可是金柱的先生,怎麼能怠慢人家。
她瞪了大兒子一眼,立刻走上前來搶先答應了:「不麻煩不麻煩。寶柱、金柱,快帶先生去!」
趙寶柱一肚子的猶豫沒有說出口,老老實實帶著弟弟,替馬車上的先生引路,一路到了村東容可的豬舍。
此時豬舍院中已經擠滿了人,都是一早就趕來的村民,肩碰肩、腳踩腳,比插秧還密地擠在院子裡。趙寶柱剛想上前去請鄉親讓個位置,擁擠的人群忽然就退散開來,空出好大一塊位置,露出了站在院中的牽著一隻豬的容大郎,和他身前的容可。
容可正指著他的豬:「把這瘟豬抱出我的院子!」
容大郎手裡牽著的這頭豬,骨架看著應該有四五個月大,身形卻消瘦猶如三個多月的,而且後肢無力,平地站著也搖晃。更重要的是,它的耳尖和尾端泛著藍紫色。
容可百分百確定,這是患了慢性型豬瘟的病豬,病程至少也有一月以上了。
豬瘟,養豬業的大敵之一。
這是一種急性接觸性傳染病,不分四季時節,任何年齡、性別、品種的豬都很有可能透過接觸病豬被感染,甚至能夠感染懷孕的母豬腹中的胎兒!
容可上一輩子在教科書和新聞裡見過太多因為一隻瘟豬毀了整個養豬場的血淋淋的案例,發現病豬立刻處理這一條原則幾乎是刻在她的靈魂上。
所以當容大郎牽著這隻瘟豬走進她的豬舍的那一刻,她立刻高聲喝止:「把這瘟豬抱出我的院子!」
容大郎大約沒有想到她如此眼尖,一眼就看出異端,臉上掛著尷尬的笑,試圖辯解:「妹妹你說笑了,我這豬是特地買來送你的,恭賀你成功種出香菇。我們一家子兄弟姐妹,我怎麼會送只瘟豬來害你……」
話沒說完,他就迎面被一把掃帚打中了。
容可滿心都是這隻病豬,才沒時間和他廢話,直接一掃帚抽了上去,然後搶過繩子,一把將豬拖出了豬舍,直拖到院外的路上。
「你做什麼!」被打翻在地的容大郎狼狽地衝過來,伸手就要搶豬:「你怎麼能和哥哥動手,有辱斯文!真是狗咬呂洞賓,你不要這豬,還我就是!」
「還?」容可簡直要被他的惡毒心腸給氣笑了,「你還要拿這病豬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不知是這豬會傳染,它的糞便、血液、肉甚至喝過的水,都能傳染其他的豬!」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說這是病豬就是病豬了?」容大郎還在狡辯。
容可抿緊了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