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98、失物復還(第1/3 頁)
崔淨空緘默片刻,緊皺眉尖,語氣漠然:“其餘的呢?可有家室?”
侍衛聲音愈低:“屬下無能,他今日才出現於夫人左右,分別於早晚接送兩次,均是出自那位夫子的命令,並無太多相觸,因而別的尚未查明。”
還想有多少相觸?
兩隻晦暗的眼珠輕飄飄落在侍衛垂下的腦袋上,崔淨空將韁繩在手背上緊繞了兩圈,居高臨下道:“怎麼,等我親自查嗎?我再晚些回來,是不是就要喝上他們的喜酒了?”
崔淨空顯然已經動了火氣,一路隨他奔襲而來的李疇顧不得滿臉疲色,騎馬上前勸阻:“主子,您兩日未曾閤眼,又受了暗傷,不若先回去歇一晚上罷。”
他頓了頓,見崔淨空不為所動,湊近低聲道:“主子,我瞧方才那人遞燈時,夫人刻意避嫌,想必就算有意,也不過是他剃頭挑子一頭熱。”
這才是最關鍵的一句,那副個人站在橋上,乍一瞧溫情脈脈的場景著實激了崔淨空一下,倘若今日初相識,也不必草木皆兵。
只要一涉及她,崔淨空慣常的理智便極容易化為烏有,成了他曾最為不屑、困於紅塵中的凡夫俗子。
可他毫無辦法。
崔淨空鬆了口,抬手壓了壓脹痛的太陽穴,略有些疲倦:“李疇,你先率人回去,我去看看她。”
雙腿一夾馬肚,他的身影融入東面的夜色,不看馮玉貞是不成的,回去也枉然,睡不著覺。
街上黑漆漆的,崔淨空的眼神也隨著身形在馬背上顛簸,一如他極重極沉的魂靈一般,於幽冥中漫無邊際的漂浮,尋不到任何落處。
對這世間絕大多數風月之事,崔淨空總嗤之以鼻,哪怕在他明晰自己對馮玉貞的情愫後,也並無改變多少。
被馮玉貞番四次拒之門外,偶爾他頗為惱火,憑什麼要由著這樣一個庸常女子輕易擾亂他的神智?
夜來失眠坐起,他本能地疑神疑鬼,低頭捂住胸口,別真是被她不經意間在這裡下了什麼蠱罷?
不然為何魂牽夢繞,以至於不過短短几日未見,只覺得心口缺憾了一角,冷颼颼地往裡灌寒風。只得匆匆跑回來,求她施捨一點舊日的溫情予他。
種種焦躁與戾氣,往往在他下回親眼見過馮玉貞後,便驚人地不翼而飛了。
每每這時,崔淨空冷靜地下決斷,他就是被馮玉貞套牢了,掙脫不開,也不想掙脫。
李疇拿那句話寬慰他,崔淨空何嘗不是一頭熱呢?大費周折地外調出京,將自己數次置於險地,愚不可及,可依然心甘情願、甘之若飴。
譬如現在,窗戶紙上暈出暖光,兩道影子高低錯落,他只遠遠望見,便覺得漂浮的魂靈又從虛空拽回肉身,雙腳落地踩實,他總算找到了歸處。
崔淨空靜靜看著,直到女子披著長髮的側影忽而吹滅燈燭,方才動身回荊城的府邸,他這才上床闔眼,一夜無夢。
孫嘉良翔實的底細在第二日清晨,就遞到了崔
淨空手裡。
他剛由田泰伺候著換好藥,衣衫尚未合好,敞露著幾圈紗布包紮的勁腰,徑直從親信手中拽過。
攥著這兩頁紙一目十行看完,崔淨空不由得輕笑一聲,將其捏成小小的紙團,輕蔑地拋擲在地上。
趁著崔淨空臉色好,田泰謹慎問道:“主子,可用奴才將他……?”
崔淨空起身,抬手慢條斯理合住衣衫,心念微微一動,同時又生出顧慮,遂壓下,只淡淡道:“不必,留心看著。”
論起權勢地位、相貌家財,孫嘉良這個半路冒出來的樣樣不及,雖年歲小,可轉念一想,馮玉貞向來不喜比她小的,倒偏愛那些壯碩、結實的老男人。
這些雜七雜八的外人全無勝算。況且,崔淨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