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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不太妙,這下子來的人多了,每個人調謔問訊一番,還有幾個是家鄉同裡計程車子,他們都是家中道了寇患,手頭拮据,前一陣子還找他借貸過。
當時,因為自己手上也不松裕,每人借了五兩銀子,對方雖然不夠,卻也未便嫌少,相互感慨了一陣而去。
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為秦淮河一個婊子梳攏而拿出了五百兩銀子,這就很難對人解釋的了。
自己與香君的感情以及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卻是不足為外人知道的,想想只有躲一躲的好。
恰好記起有個文友,在棲霞山上置了一所別業,每年秋天都在那兒賞楓讀書,曾經一再力邀自己前往一遊,乾脆利用這個機會去躲一天吧!
於是叫店家代為租賃了一頭健驢,帶了些碎銀,一逕往鄉下去了。
走了一個下午,近晚時才到,那個文友見他到來十分高興,殺雞宰鴨款待他,非常殷勤。
那是一個土財主,著實有點銀財,但是書卻沒有讀通,四十多歲了,還是一領青矜,連個秀才都沒撈到。
好在他很會安慰自己,說是命中富貴不能雙全,上天既然給了他這份用不完的錢財,已經夠寬厚了,若再貪心不足,妄在求貴,必將招致天怒。
為了附庸風雅,他在棲霞山上置了這所別業。而且還買了一個沒落計程車人家女兒,闢為外室,安置在這所紅葉山莊中。
那個女孩兒長得倒還清秀,肚子裡的文字卻也勉強可以,對朝宗的文名卻是十分景仰的,聽說他認得朝宗,吵著要良人請來一求教益。
那位土財主雖是向朝宗表示過這個意思,但也知道希望根渺茫,卻不想朝宗果真翩然而至,怎不喜出望外。
兩口子招待之殷勤是不必說了,倒使朝宗感到很不安,那位如夫人芳名倩如,為了表示她的書香後人身分,使得朝宗能看得起她一點,特地把自己陪嫁帶過來的一些破字畫古董拿出來請朝宗品鑑。
她說這是先人數世相遺,其中頗有些古物,但是她的父親卻寧可貧病而死也不肯賣掉一幅。
朝宗自然是表示了一番崇敬之意,檢視了一下那些寶貝,卻只有苦笑,所謂古董,只不過是些宋瓷元陶,年代是有了,但是古董店裡俯拾即是,根本不值錢,字畫倒有幾幅名家的東西。
但也是本朝的人,如唐伯虎、文徽明等等,知名度是夠了,卻不是根有名的幾幀,何況看看那些紙質印色,到底是不是真品還有問題。
因此要他開口評定,他倒是十分為難,倩如倒很知趣,笑著道:“侯相公,沒關係,你儘管說好了,我不會怎麼樣的,我只想知道一下這些字畫的真偽。”
朝宗想了一下才道:“嫂夫人,那我就直說了。這些名家雖都已作古,但究竟是本朝的人物,若是再過個兩三百年,必成真品。”
那位財主卻不明白了道:“候公於,唐伯虎的畫跟文徵明的字,在現時已經很值錢了的。”
朝宗只有苦笑道:“吾兄尚未明白,這一字一畫,筆力、氣勢都根夠了,可以直追古人,但是用的紙卻是近數十年的產品,再者用的印泥太豔,一看就知道不出十年,所以要再過兩百年,才成真品。”
“喔!你說這些作品是臨摹的。”
“依照小弟的評斷是如此,不過這些臨摹的人手法極高明,已可亂真了,只是他沒注意到用紙和印泥。”
倩如的眼淚掉了下來,哽聲道:“若是先父聽見了侯公子的話,一定會多活兩年,實不相瞞,這都是先父所臨摹的,他一生貧苦,字跟畫都不錯,看見了這兩個人的字畫後,十分激賞,每天就埋頭苦練,揣摩這兩個人的筆意氣勢,最後自信已有十分把握了,才作了這兩幅,拿到了古董商那兒去,人家一開啟就說是假的,他一氣之下,就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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