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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小巷倚靠著不少病懨懨的人,他們身下是匆匆墊的枯草堆,上頭也是那些靈虛宗弟子用油布搭起來的棚子,有些簡陋,卻也足以擋去這日綿密的小雨。
只再等些時候,便有人來將他們送去附近那還算寬闊的院子裡安頓,如此也方便救治。
「平城依水而建,但我方才看那橋下的河水竟已成青黑之色……」封月臣回身去望不遠處那煙柳畫橋下掩映的一片濃烈水色。
「是,這水源出了問題,喝了這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趙錦毓不知道為什麼短短梁三日的時間,這平城便已死氣沉沉。
「水裡的毒液應該是什麼妖怪魔化之後釋出的,一開始水還沒有什麼顏色的變化,所以百姓們都未曾察覺,只是到了今日這水才漸漸變了顏色。」
趙錦毓早已命人去取了水探查過。
「到底是什麼妖物,這麼毒?」姜宜春手裡仍捏著一方雪白的錦帕,時時擋在鼻間,遮掩那些若有似無的酸臭味道。
「如今尚不能確定,」
彼時有一抹清朗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轆轆聲,辛嬋等人回頭時,便見身著鵝黃衣裙的予明嬌正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靈虛宗少君趙景顏前來。
她身後除了婢女驚春之外,還跟著諸多靈虛宗與烈雲城的弟子。
「諸位在雁山除妖已是辛苦,如今又要來平城助我,我趙景顏,感激不盡。」趙景顏被推著走近時,便輕輕頷首,對眾人說道。
「趙少君言重,宗門之間,本該如此。」封月臣開口說道。
趙景顏微微一笑,「如今還下著雨,封公子與諸位,先同我去避避雨罷。」
簷外雨勢將大,眾人立在廊上,辛嬋和林豐便在廊椅盡處坐著,在封月臣他們與趙景顏交談之時,她便偏著頭在看雨。
「辛姐姐,吃糖嗎?」林豐掏了掏自己的布兜。
「不吃。」辛嬋搖了搖頭。
林豐便只好自己拿了一顆芝麻糖來吃,他見辛嬋盯著雨幕出神,便又問,「辛姐姐在想些什麼?」
辛嬋猶豫了一會兒,又伸手去接了接那從簷上掉下來的水珠。
冬日的雨,總是要顯得更寒涼些。
「小豐,謝靈殊還不知道我們沒有回正清山去,而是轉道來了平城,你說我該不該給他寫一封信?」
她還是問了林豐。
林豐想也不想,「當然要啊,不然謝公子找不到我們可怎麼辦啊?」
「嗯……」
辛嬋的下巴抵在欄杆,偶有雨滴濺在她的臉龐。
她伸出手指,冰藍的光芒牽引著簷下那一滴又一滴的雨珠凝成了一行簡短的字跡,隨後被她揮袖一抹,那雨珠便如通靈的紙鳶般躍入天際,化於無形。
也是此刻,她垂眼看清自己脖頸間掛著的那枚玉蟬,她才又陡然想起來,只要有這玉蟬在,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她的行蹤。
就如同在雁山時,他的忽然出現。
辛嬋想要再召回那行字,卻已經來不及。
她正有些懊惱,回眼卻見坐在另一旁,正接了婢女驚春遞過來的一杯熱茶的予明嬌此刻正在看著她。
那樣的神情,仍舊輕蔑。
辛嬋移開目光,並不看她。
也是此刻,雨幕裡忽有一行人撐傘而來,步履匆匆,踩著雨水,濺起層層水花。
辛嬋一眼便望見了走在最前面的晏重陽。
他身姿頎長,又長相俊美,最是好認。
「晏公子也來了。」趙景顏一見晏重陽踏上階梯,便朝他點頭。
晏重陽話不多,此時也不過輕應一聲。
也許是感知到了什麼,他偏頭便見辛嬋也在看他,他對著辛嬋頷首,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