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部分(第3/5 頁)
般不願,可終有盡頭。冰兒送奕霄到院門,門口兩個護衛雖不言聲,卻拿身子擋了過來,阻絕了冰兒和奕霄之間的視線。太陽透過冰凍的雲層,隱隱可見灰白色的輪廓,散著些許淡金色光暈。地上積雪剛被掃除,凍泥裡竟然鑽出一絲絲新綠。冰兒抬頭望著遠處,在奕霄滯重遲緩離開的腳步聲中,看到那棵椴樹枝椏新生的鼓脹芽包——春天,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淒涼詠銀月成玦
曾有近二十年沒有見到女兒,對乾隆來說,兩年的時光似乎並不難熬。自從傅恆去世,他的心越發覺得空落落的,軍機處使用的人都嫌不夠趁手;後宮裡,不需煩心,令皇貴妃把一切打理得都好,平素陪伴自己的幾個年少嬪妃,嘰嘰喳喳的也很解悶,卻難以解語;原本兒女眾多,還在世的卻已不足一半,大多歿在他的前頭,那麼多回白髮人送黑髮人,傷痛的心也似漸漸磨鈍了一般。
只是御醫的奏報,仍丟在案几上,黃絹的封面亮得刺眼,讓他每每瞧見都重拾那種熟悉的痛楚——曾有一個午後,乾隆在早春的微雪中瞠瞠然回憶了半天,才回憶起同樣的感覺曾來自乾隆十三年春季,孝賢皇后遽然去世的那天,所不同的是,當年血氣方剛、愛意濃烈的自己,是多麼地控制不住脾氣;而今,卻明白地曉得,這是註定,無法挽回,亦無法後悔。脈案上清楚的小楷字準確描述著一個個症狀,出離事外,冷靜細膩,但他要看完,卻費了好大力氣、好長時間。幾回胸口疼痛,氣急心慌得幾乎難以為繼,卻不願傳喚太醫,總是自己歇一歇調整個七七八八,又繼續向下讀,讀了一遍又一遍,彷彿這樣,可以挽住她的性命更久些。
兩年前那場剿殺清水教的戰爭,官軍勝利了,除卻二把手林清借招安之機逃脫之外,餘外人等或死或囚,王碩禎受傷甚重,未到順天府已經沒用了。一場借白蓮教起義,戰火燃遍半個山東省的大案就此算是終結,可此刻回憶起來,乾隆心中沒有半分應有的喜悅:這場勝利,是不是代價太高昂了?若是可以回頭再來,自己是不是願意做出截然不同的抉擇?
好在,她還在那裡,好在,自己沒有衝動。乾隆被心裡湧上來的一陣思念糾纏得難以解脫,終於起身對外頭道:“備朕的御輦,去宗人府瞧瞧。”
馬國用跟在乾隆身邊多年,對他熟悉得很,自然知道其中意思。皇帝看視生病的兄弟、子女、勳戚、大臣,都是常見的事,亦是難得的恩寵,他略略舒了口氣,急急吩咐下頭準備。回頭窺見乾隆果然神情裡帶著些憧憬般的悅色,不由要上去湊趣:“冰圖郡王剛剛成婚,皇上厚恩厚賞,郡王感念皇恩,幾回遞摺子過來要謝恩呢!”
“跟朕少玩花頭!”乾隆淡淡道,瞥了馬國用一眼。奕霄摺子裡請求什麼,他非常明白,之前有些猶豫,現在想想倒也好,今日看望過她,若是她也願意放下身段懇請,倒也不妨讓英祥進來見一面,或者讓她回去兩天,接受新婦的叩拜,也算是再次施恩於她,不定心情一好,她身上綿延的重病症也能得緩解呢!
等待的間隙,內奏事處送來各部的緊要奏摺,乾隆隨手拿起,先翻略節,後看正文。翻到宗人府的一份折本,他怔了怔:宗人府素是閒差,有什麼要緊事正兒八經寫摺子過來彙報?開啟翻了一頁,他的臉就變了色,沒看完奏報,從“病情加劇,闔然長逝”的字樣開始,那些端秀的濃墨楷書在乾隆的眼前已經模糊成了一片,耳朵裡“嗡嗡”亂響,心臟似要彈出胸膛一般,鼓脹得氣都透不過來。馬國用見乾隆一手摁著才讀了一頁的奏報,一手揪著胸口衣服,臉色發青,搖搖晃晃的樣子,嚇得肝膽俱裂,上前邊扶邊道:“傳太醫吧?!”
乾隆無力地搖頭。馬國用不死心,又道:“那,那叫令主子過來?”
乾隆突然暴怒,反手把馬國用一推:“滾!讓朕靜一靜…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