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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歸遠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走小路,小心點,可別又出麼蛾子。」
江月樓站在臺階上看著那顆院子巨大的樹沉默片刻,這才很快消失在書房。
旭陽低聲問道:「娘娘就要到了,殿下可要現在出去。」
溫歸遠搖了搖頭:「我現在應當在政事堂,這麼及時過去才覺得奇怪。」
路杳杳那邊帶著葉大夫朝著竹林走去,綠腰跟在身後,一臉糾結地勸道:「畢竟是殿下的人,不先通知殿下嘛。」
「我們到了小院,殿下不就知道了。」路杳杳快步朝著竹林走去,嘴角緊抿,臉上看不清喜怒。
他哥哥就是自江南東道明州消失的,最後又出現在隴右道甘州,然後才消失地沒有蹤跡。
江月樓自稱是隴右道鄯州人,鄯州甘州相距並不遠,而且他所穿衣袖皆是江南綢緞和文繡。
一切都來得太過巧合。
太多巧合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
哪怕不是,單憑他和甘州鄯州都有關係,她也不肯放過一點線索。
竹林小院門口站著那兩個侍衛,攔也沒攔,恭恭敬敬地開門把人送了進去。
「江先生在哪?」她問道。
高個侍衛行禮說道:「江先生剛吃了藥在屋內歇下了。」
「病了?」路杳杳腳步一頓。
「江先生一直病弱,常年吃藥,這是例行的藥。」
院子不大,兩人說話間就到了緊閉的門前。
「我去敲門。」矮個侍衛小跑著上前,敲門,「江先生,太子妃帶著大夫來看你了。」
屋內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撕心裂肺,好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動靜極大。
路杳杳忍不住皺了皺眉,身後葉大夫側耳仔細聽著,蒼老的眉心不由皺起。
「進來吧。」屋內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屋內昏暗冰冷,四角升起的火盆卻沒有驅散屋內的冷氣,層層放下的帷幔被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掀開,露出雪白被褥上憔悴虛弱,布滿刀疤的臉。
這張臉在昏暗下凹凸不平,泛著紅痕,越發顯得猙獰可怕。
「江先生是殿下摯友,杳杳身為太子妃自然不能坐視不管,這是我路家家養的大夫,名叫葉甄,醫術了得,尤為擅長外傷。」
她盯著虛弱靠在床上的人,見他漆黑睫毛冷淡地垂落,發青的唇色微微抿著,看上去格外不近人情。
那張肖像路家大郎君路遠道的面容,在冰冷默色之下變得越發陌生疏遠。
路遠道性格溫柔正直,嘴角笑意常年不減,素有長安笑君子的稱號。
「那便有勞了。」江月樓眉心蹙起,閃過一絲不耐,但是很快又鬆懈下來,薄唇輕啟,冷淡說道。
他看也不看床邊幾人,只是伸出手來放在床沿上,嘴角一挑,露出一點譏諷笑意:「那就有勞神醫了。」
葉甄不為所動,連忙拱手行禮直道不敢。
高個侍衛極為熱情,又是端椅子請人坐下,又是拎藥箱減輕壓力,甚至還殷勤地拿出藥枕,體貼地放到江月樓手腕下。
「江先生極易疲倦,還請大夫速速診脈。」他握著葉甄的手,極為擔憂真誠地說著,「往常這個時候是先生休息的時候,可不能耽誤太久。」
葉甄看著他,最後抽回手,淡淡說道:「自然。」
江月樓露出的半截手腕格外慘白枯瘦,發青的脈絡突兀地首先在細白的面板上,看上去竟然頗為觸目驚心。
路杳杳從沒見過這麼虛弱的人,好似一陣風,都能把眼前之人吹走,好似一眨眼,那個細微的胸膛就會徹底停了下來。
「朝暮?」沉默間,葉甄驚呼一聲,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怎麼會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