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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不是就是那個拂菻的使節, 好高好壯。」馬車經過一隊禿髮蓄髭的隊伍身邊,身穿翻領紫袍, 腰間束帶,足穿黑靴,每個人都是濃眉深目, 高鼻闊嘴。
這隊人穿著聖人御賜的紫袍,在這麼多的隊伍中姿態最為從容大氣,而且早聽聞拂菻是髡髮衣繡的傳統,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好氣派啊,紫袍太監親自領的人呢。」胡善儀嘖嘖。
紫袍太監是宮內黃門第一等,一般都是六品職位,在宮中極為體面。
「啊啊,看,那隊人是誰啊,和我們大昇人長的好像啊,是東邊的那些藩屬國嗎?」
東邊的國家如日本、新羅國、高句麗、渤海本就和大昇人相似,又加之依附於昇朝,故而風土人情大都沿襲大昇,乍一看和大昇人沒什麼區別。
柳文宜抬眸掃了那些人一眼,見他們面龐豐圓,鬚眉寡淡,細眼朱唇,頭戴尖狀小冠,冠前塗紅色,旁插雙鳥羽,身穿寬袖紅領白短袍,下著大口褲,腳蹬黃皮靴,恭敬謙和地跟在小黃門身後,腳步輕盈,格外安靜。2
「好像是高句麗的人。」柳文宜細聲細氣地說著,「頭戴小紅尖冠,兩側裝飾七色鳥羽,乃是高句麗王室的盛裝特徵。」
胡善儀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咦,這位郎君好好看,怎麼穿著大唐的衣服,和後面的僕從不一樣。」她突然紅著臉,拉了拉柳文宜的袖子,用帕子遮住嘴,小聲說道,「好生俊俏的郎君。」
柳文宜無奈,順著她視線看去,為首那人穿著大唐郎君最為流行的圓領窄袖袍,腰間繫著黑玉寬頻,長長的捲髮被黑玉冠束著,和一旁的紫袍太監說著話,眉眼含笑,深褐色眼珠蘊著閃爍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
他身後的僕從則是頭戴翻耳皮帽,面部粗狂,身著圓領黃袍,腰間束黑帶,外披灰藍大氅,下穿黃色毛皮窄褲,腳穿黃皮毛靴,一看便是遊牧草原之人。3
「和長安城文縐縐的男子都不一樣。」胡善儀一雙眼都要落在為首那人身上,笑了起來,「好像爹爹養得那隻海東青一樣,又兇又美,野性十足。」
「應當是室韋族人,祖母說過室韋族地處東北,和關內道接壤,遊牧生活,常年畜養豬犬,並以其皮做成衣服,是以他們的冠帽服飾都是耳皮帽。」
「怪不得,沐浴陽光奔跑的勇士,和脂粉書香長得少年郎總歸是不同的。」胡善儀託著下巴望著那隊人,難得文縐縐地感嘆著。
柳文宜失笑。
「倒也不必遺憾。」她抿著唇,捏著帕子,和煦溫柔地說著,「每年都會有使節求娶大昇高門女子,我們和蒙古摩擦日益嚴重,聽說聖人打算在室韋設立室韋都督府,目前兩國關係極為親密,此次未必沒有聯姻想法,你若是喜歡,聖人這些面子還是會給胡家的。」
胡善儀一愣,大圓眼睛眨了眨,蒙了好一會,沒想到話鋒一轉,怎麼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那我不要,我不要離開爹爹這麼遠。」她嘟嘴,氣得去掐柳文宜的腰,「整日打趣我,不喜歡你了!」
青布馬車順著青石道走在和泰大道上,最後又在和泰殿前和諸位使節分道揚鑣,朝著東邊東宮的位置而去。
「怎麼這麼熱鬧。」路杳杳換了身窄袖緊身翻領長袍,下著同色長褲,足登黑色高腰靴,手中裝模作樣的握著一把烏金弓箭。
胡善儀眼睛一亮:「去射箭還是去打馬球?」
「才不要,是去御花園看看各國進貢來的珍奇異獸。」路杳杳把手中的弓箭扔回給衛風,「聽說今年波斯進貢了一隻白象。」
「白象?」柳文宜驚疑說道,「白象珍貴,在波斯可是尊貴的神象,波斯與我們只是交好,為何要千里迢迢送白象來。」
路杳杳還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