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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你這是罵我是個吃白食的呢，你麻二姑什麼時候肯給人家賒過賬呢。再說了，那賒了的賬可賴不掉呢，早晚不得給你還上麼。要是能賴掉的話呢，我天天來賒你飯吃。不用你請，我自己就來了呢。”

老闆娘又說：“看你說的，要是這麼個賴賬的賒法，哪還不是叫二姑我喝西北風去呢麼。”

那人笑說：“既然賒不起，那就別說賒麼，敢情你這是嘴頭上的討好，逢場作戲呢麼。哎，我說老闆娘，你倒底忙什麼呢，是不是又掉茅坑裡去了呢。要不要我來救撈你呢。”

老闆娘氣的叫：“哎，你不要沒正經呢，這是飯鋪呢，不要開口一個茅坑，閉嘴一個茅坑的，髒不髒呢，你不嫌髒人家還嫌髒呢。”

那人陪聲笑說：“哎，老闆娘，那你到底在作什麼呢。連錢都收膩了不成麼。忙不過來就僱個小二麼，你一個人還八隻手不成麼。”

老闆娘說：“沒看鹹菜沒了麼，我剛才切了點鹹菜麼。忙也就中午這陣子，僱個人呢，多張口不說，還要花工錢，我吃飽了撐著了麼，我家裡人就不會幫忙麼，只是今兒他們都沒空兒過來罷了麼。我也累呢，可家裡都還有好幾張口等著喂呢，有甚麼法子呢。哎，九福兒，你平常不是閒功夫最多的麼，這會兒急你個頭啊，催命鬼一樣。這不是來了麼。”

那九福兒早笑說：“我也是為你好麼，你再晚出來一會兒呢，說不定剛才那偷包子的小孩又回來了呢。你可要虧大了呢。”

這一句話，驚醒了小孩兒，說聲：“糟了。快跑！”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三章　偷菜三

還沒來的及跑動呢，就聽老闆娘出來的腳步聲，邊走邊笑：“他敢！他要是再叫我看見了，非抽了他的小筋兒不可呢。”

飯鋪裡那九福兒又說：“聽聽外面誰的聲音，指不定他真在外面站呢。”

這一句話，好比雷霆霹靂，小孩兒嚇的魂飛魄散，扭頭就跑。就聽老闆娘的聲音早飄來耳邊說：“你好好付你的賬吧。他要是敢來，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呢，敢在我麻二姑的店裡偷吃白食，他是活膩了呢。哎，這話往回說呢，你那話兒也有點道理，等我出去看看。”

小孩兒這一驚，真是恨不得再多長兩條腿呢。那是沒命的跑呢。而且還長了個心眼兒，不直跑，見彎子就拐，見巷子就竄。那麻二姑哪裡還看的見他了麼。可小孩兒害怕呢。感覺背後老是麻二姑的眼睛盯著他呢，就不停的跑。

直到實在跑不動了。早看見小土坡上一大片菜地，遠近四周全是林子。原來都跑到鎮子外面去了呢。回頭再也望不見幾個人了，這才一屁股坐地上。喘了半天氣，又累又乏。

此刻大太陽照在當頭頂，感到很熱了，渾身汗透了，肚子也不知時候的咕咕叫不說，最要命的就是喉嚨裡冒煙，嘴唇都覺乾裂的疼。才想起自己打早上睡醒以來，一直還沒喝過一滴水呢。

不由的很是懊惱，說：“我早上咬了幾口乾糧之外，怎麼就沒記起喝點水呢，要是喝點，多多少少這會兒也能好受點麼。”

就想起昨晚在家裡的事，不由咂巴著嘴，說：“昨晚媽媽做的麵條飯真是香，那蔥花兒油的熱湯水夾著齊花兒般的碎麵條兒，真是好好喝呢，我當時一連就喝了八碗。當然是小孩兒盛飯的那種小碗兒了。本來還盛了半碗，沒奈何這肚子給湯水撐著了。乾脆灌不下去了，就去茅坑撒了泡尿，轉回去才連麵條帶湯水嗖溜嗖溜的幾筷子刨下去，喝了個精光。媽媽還誇我長大了，飯量象個小大人了呢。”

忍不住就想著，自言自語說：“這會兒要是在家裡的話，把那昨晚沒吃完的麵條湯飯熱了來吃，又香又鮮的，既解渴又解餓。多好麼。”不由的想回家了。

可往四下一打量。盡是林子和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