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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熹一個停頓,側過來看,眼裡全是訝異,莊蕾:「不是肺癆?」
「不是肺癆!我給他看了你之前吃的方子,今天他幾乎全換了,你看!」說著莊蕾將舊方子和新方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陳熹看著兩張方子,方子上截然不同的藥物組成,漸漸地他的手開始顫抖,莊蕾看著他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淚落下來,滴在方子上:「果然是這樣!」
莊蕾搖著頭問:「你早有猜測不是嗎?要不然你為什麼要趕走你那些僕婦?」
陳熹抬頭,臉上淚珠還沒擦掉:「你猜到什麼了?」
陳熹拿著方子的手抖地厲害,莊蕾抽過他手裡的紙摺疊了起來道:「我爹孃生我出來,因著是頭胎,不作興掐死。就養著了。我娘生了剛才你看見的那個孩子之後,後來又生了兩個女兒,都是按在馬桶裡直接悶死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死的人,還是我這個能活下來的人更幸運?來陳家前,我從來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從會坐,就開始紡紗,從早到晚。冬天吃冷,夏天吃餿。過得比條狗都不如。剛才你見到的那個男人,一個不順心就打我,有時候想想我能活下來真不容易。」
陳熹聽著莊蕾說著她家裡的事情,經過方才的一幕,他知道她在孃家過得艱難。
莊蕾看陳熹帶著淚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她繼續:「就連我娘也覺得女兒是賠錢貨,遲早是別人家的。很有趣的是,比我還小兩歲的小姑,卻是祖母手心裡的寶貝。那個時候,我真想一頭扎進河裡死了算了。後來聽說他們將我給了陳家做兒媳。我其實挺高興的,再差也差不多原來的日子吧?過來之後,咱爹孃人善,大郎哥哥更是脾氣沒話說。這日子就跟天上地下的分別。所以,如果以前的日子,讓你覺得不如意。想想咱們好歹已經換了個地方,也許未來就能過好了呢?」
不如意?僅僅是不如意嗎?他陳熹的這十來年哪裡僅僅是不如意?陳熹陷入了回憶之中。
第11章 往事
努力去讀書,聽從夫子的教誨,孝順父母,做好一切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別說是父母的關注了,所有的表情只有冷淡。每一次跟他們在一起,都能感覺出他們的勉強,他入選皇子的伴讀,本該是很高興的事情,被侯爺推了。他的文章被讚譽,也不過得一個「尚可」。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做,父親才能對他像對弟弟一樣,能給個讚賞的笑容。直到一年前他染上了癆病,聽說是不治之症,心中就越發渴望,爹孃能給他一點點的疼愛,可就是躺子在屋子裡,有的還是僕婦,來的還是太醫。原本還在一起玩鬧的兄弟姊妹都離他遠遠的。
那一天院子裡的人在聊,傳聞世子是抱錯的,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安南侯的親子。倒是這個時候,安南侯來對他說,他以後還可以生活在侯府,以侯府義子的身份,以謝弘顯的名字。不過他還知道了自己已經不久於人世。
他咳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突然明白。安南侯其實早就知道他不是親子,將一件一件事情串起來,他漸漸地有些明白這些裡的關節。
他跪下叩謝了養育之恩言道:「多謝侯爺與夫人的養育之恩,我既然命不久矣,不如落葉歸根。想來陳家二老也並非故意要抱錯。」
「你既這般想,也罷!只是那裡可沒有京城太醫,也不如侯府這般舒適。」
陳熹當時跪在地上說:「京中太醫固然是聖手國醫,只是也已經迴天乏力。侯府富貴潑天,我卻非侯府血脈,受之有愧。不如回到鄉間,雖不能報答父母的生恩,至少也見過父母的一面。」
陳熹想到這裡像是自問自答:「難道他們養我就沒有一絲絲的情分?」
「侯府丫頭小廝多嗎?」莊蕾問他,陳熹點頭:「自然多!」
莊蕾笑了笑說:「所以嘍,權當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