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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都會看破,對奴才也終有丟開手的那日,奴才只想圖個清淨,安生等它出世,也算對得起皇上了。”
皇后聽她這意思明擺著是對皇帝死心了,心下冷哂一聲,一個光條條兒什麼都沒有的亡國奴,裝什麼樣兒,能這麼充大仗得不還是皇帝的感情,說得好聽是她們祁氏的骨氣,她瞧她是一身狗氣兒!
“你倒能看得開,”皇后扭過臉,眉眼綿綿一笑,“你前陣子臥病在床,這兩天也總窩在宮裡,皇帝知道心疼人,免了你在我這兒跟太后跟前的請安禮,要不是今兒,我還怕一直見不到你呢,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跟你聊幾句知心話,你還當我一肚子壞心計呢,你再煩我還是得勸你一句,這兩日宮裡收到北面的捷報,皇上還沒到地方,咱們邧軍已經壓制住了咸陽的□□,一路向西攻破了平涼的外城,你哥子被圍在內城如困獸之鬥,估摸堅持不了幾日,想必皇上大勝而歸指日可待了……”
盛苡眼珠茫然地撐大,咯咯稜稜地問:“我……他……我哥子人在平涼麼……”
皇后忙捂住嘴,驚訝問道:“你不知道?”
“這可怎麼好呢?”說著忙挨著她坐下,扶穩她道:“瞧我這張嘴!亂兜話!可憐見兒的,本宮當真不是故意的……”
盛苡拉緊她的袖頭,迫切地問:“您剛……剛說的訊息是怎麼回事兒?我二哥他人怎麼會在平涼?”
皇后忙拿手絹擦她額頭的冷汗,“別打聽了,是我瞎說的……”
事關盛蘢的安危,她隱約猜到些什麼,還需要知道更多,心裡轟隆隆直打響,只一遍遍地追問,皇后越瞞著她,她就越要打聽清楚。
皇后為難了下,咬牙下定決心道:“罷了,你多早晚都會知道的,提前心裡留個底兒罷,奪平涼的不是別人正是你哥子,近幾年平涼興起的“祁盟會”就是他建立的,他在北面拉攏了在涼州販馬的準噶爾等部在後方做拱衛,端的囂張,皇上豈能咽得下這口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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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皇后突然落起淚來,“四格格的婚事前兩天也定下了,生在皇家,連自個兒的主意都拿不了,說是要嫁給外蒙那準噶爾可汗,可見是命裡逃不過的這個劫兒……”
殿內的擺設器具昏蒼蒼打起轉兒來,盛苡癱在炕桌上乒乒乓乓帶翻了一排滿杯的祭酒,冰涼灑了滿袖,順著桌角,膝蓋兒淌了一地。
她掙起身不甘地瞪著牆壁上的神佛,她被他囚禁,他拿她當聾子瞎子般的糊弄,靜養不過是他臨時找來的藉口,翊坤宮被他隔離成一座封鎖外界訊息的孤島,好手段,好手段!四格格的婚事一旦成為板上釘釘的事實,邧蒙兩軍結盟,準噶爾等外蒙幾部豈還能再站在盛蘢一邊?
屆時外蒙人馬從涼州北下,皇帝從咸陽西進,兩下里夾攻,盛蘢腹背受敵,生還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憐的是他只怕還矇在鼓裡,尚不清楚自方的形勢……
她起喘,越喘越兇,腦子裡走馬觀花般的掠過許多事物,一隻水晶玻璃沙漏的影像定下不動,她想起來那是她五歲那年,建貞帝送她的從外邦進貢的生辰禮,滴答滴答,沙子從窄細的瓶頸中飛快地流下……
皇后驚叫起來匆忙跨出殿外,偏頭掃一眼,地磚上四處瀰漫的酒香裡緩緩摻入血絲,似水中散落的朱墨。
她調過臉勾起嘴角,揚聲宣叫太醫。
☆、燭殘喘
盛苡似是躺在一層浮冰上,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一股股溼熱從她身子裡流失出去,她痛得手腳痙攣,只能死命握緊拳頭,繃緊腳尖舒緩。
胃酸倒衝,早起兒吃進的飯食嘔出,憋在嗓子眼兒噎得她幾乎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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