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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學歷,而是她發表的碩士論文。
方震提供的這份簡歷很詳細,除了寫有她的個人資訊以外,還羅列了她曾經發表過的論文題目。這位木戶小姐的碩士論文題目,翻譯成中文以後,叫做《“包漿”成分度量之再檢討》。
這個題目在外行人眼中,平淡無奇,還有些拗口,可在我們眼裡,卻實在是不得了。
“包漿”是個古董術語,又叫“黑漆古”,也稱“蠶衣”,都指的是在古玩表面浮起的一層光皮。真正的古舊東西,上面泛起的光澤沉穩內斂,摸上去似乎有一種溫潤膩滑的手感——這是無論如何也偽造不出來的,那些新造的贗品再怎麼模仿,也只能泛起賊光。鑑定古董,包漿是個很重要的手段。
可到底它是怎麼回事,誰也沒法說透徹,更多的是一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外行人就算知道有包漿這麼個概念,可把古玩擱在他面前,他也分不出哪種是賊光,哪種是舊光;而一個幾十年的老行家,掃一眼就能看出來,憑的就是感覺。
而現在看這個論文題目,這個木戶小姑娘野心可不小,竟然想把這說不清、道不明的“包漿”成分搞清楚,還要科學量化,這可真是個大手筆。如果她真能弄成了,以後就不用大師鑑定,直接拿儀器一掃:這是賊光,這是舊光,全搞定了,比碳14檢測管用多了。
我掃了眼論文發表時間,發現是在兩年前,心裡冷笑了一下。兩年時間,如果她的論文真提出什麼牛逼的理論,藏古界早已大地震了。可見她搞的這個度量檢測,應該是失敗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挺佩服這女人。研究包漿,可不是光精通考古就行的,冶金、化工、物理、醫學什麼都得懂,年紀輕輕就敢涉足這個領域,這女人不簡單。
“等一會見面的時候,謹慎點。”我對藥不然說,藥不然滿不在乎地晃了晃腦袋:“咱哥們兒是八路軍的後代,日本花姑娘,不怕!”
“只怕人家是川島芳子,不是日本花姑娘。”
方震見我們都看完了,一揮手,招呼我們上樓。三個人紛紛起身,跟隨著他朝電梯走去。那本筆記我沒地方放,只好捏在手裡。很快我們來到了九層。這一層全是套房,走廊上鋪的紅地毯特別厚實,每走幾步都有一個一人高的仿青花瓷六稜大瓶立在牆邊,上頭還插著幾簇新鮮花卉。看來木戶這次訪問中國,接待規格相當高。
我們走到907房,方震按動門鈴,很快一個保鏢模樣的人半開啟門,警惕地掃了我們一眼。方震說了幾句日語,還拿出自己的證件,保鏢這才開啟門,讓我們進去。
這間套房分為內外兩部,裡面是臥室,外頭是一箇中國風格的寬敞門廳。我們進了門廳以後,從裡間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她長得和簡歷照片裡一樣,不過近距離看真人,五官更精緻一些,談不上漂亮,但面相舒服,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型。
她衝我們深深鞠了一躬,遞上一張名片,用略顯生硬的中文說:“我是木戶加奈,請多多關照。”我們幾個人也紛紛還禮,藥不然還賊兮兮地打量了她一番,用譯製片的口吻說了句:“小姐你真漂亮。”木戶加奈聽懂了,面飛紅霞,不自覺地把頭低下去。黃煙煙狠狠瞪了他一眼,藥不然這才閉嘴。
做了簡單的寒暄和介紹以後,方震藉故抽菸,離開了房間。他這個人一向自覺性很強,雖然一手操辦,可絕不涉入。我去見劉局和參加五脈宴會的兩次,他都是守在門口。
我估計這也是出自劉局的安排。只讓我們跟木戶加奈接觸,算是中國民間對日本民間,不摻雜政府色彩,許多事情都好開展。
他一離開,屋子裡恢復了安靜。我們三個人一個來自於黃字門,一個來自於玄字門,還有一個來自被廢棄的白字門,彼此之間沒有主次,到底誰來做主,一時間還真是難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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