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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的熟人,快整死我了。”他說,“今天下午,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幫什麼忙,說吧。”
“我有一個朋友今天開畫廊,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去沒問題,只是我不懂繪畫,站在那裡會不會顯得很白痴?”
“不不不,是這樣。我也不想去,但和他關係不錯,推不掉。畫廊四點鐘開張,新聞界的人也會來。他要我準時去捧場,七點鐘有酒會,他希望我參加酒會。”
“也就是說,咱們要在那裡呆至少四個小時。”
“如果你來幫忙,我就不用呆四個小時了。”
“是嗎?怎麼個幫法?”
“咱們四點鐘去,一個小時之後,你說你頭昏,咱們就出來了。”
“頭昏?這是不是太假了?”
“假不假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
“沒問題,瀝川。畫展有著裝的要求嗎?燕尾服之類。”
“有,要正式晚裝。”
“那好,演戲的事兒我幹,道具的錢你出。”
“你吃飯了嗎?”
“沒有。”
“等著我,我來接你。先吃飯,然後去shopping。”
“我在校門口等你吧。我正好要去校門口寄信呢。”
二十分鐘後,瀝川開車來接我。他說他還需要一週的時間,才能恢復穿假肢。沒有假肢他走路會輕鬆,但坐下來會困難。他的工作需要長時間坐下來畫圖,所以他不能離開假肢。
他仍然裝一套純黑的西裝,純黑的襯衣,紫色的領帶。顯得身段修長,優雅得體,再配上他那張迷人的臉,簡直無往而不勝。我想,這樣一個人,只有一條腿,又剛從醫院出來,都不能打動那個畫家,讓他在畫廊裡少呆一會兒。我肩上的擔子實在很重。
瀝川問我想不想去吃雲南菜,我說,我願意陪他吃sushi。他帶我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他愛吃sashimi,我則愛吃照燒雞塊。我問他忙不,他說忙的事情都在醫院做完了,還提前交了工。我們沒在飯店裡久留,因為我不想讓他坐得太久。他左手不會拿筷子,右手又幫不上忙,只能拿叉子吃東西。
之後我們去了一家服裝店,名字不知是法文還是義大利文。瀝川站在一旁看雜誌,我去試晚裝,試了七八件都大了。
我問瀝川,“怎麼辦?”
瀝川作勢要帶我走,女老闆說,“這件小姐的身材實在太小,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們去二樓‘青少年部’看看。”
瀝川說:“您怎麼不早說呢,她就是青少年。”
昏倒。
女老闆給我選了一件純黑連衣裙,有一圈紫色的蕾絲,露出半胸。我穿上一試,十分合身不說,竟還顯出幾分性感。這是什麼時代,連少女服裝都做成這樣。女老闆給我配好胸罩,手袋,鞋子。
瀝川拿出信用卡,對我說:“知道你最喜歡你什麼嗎?”
我說:“什麼?”
“你做決定特別快。換上別的女人,挑一下午也挑不好一件衣服。”
“你是不是給別的女人挑過衣服。”趁女老闆去劃卡,我小聲說。
“難道我看上去像一個處男嗎?”
我在車上畫好妝,自己在鏡子裡欣賞自己。回頭看瀝川,他坐得很穩,因為下身墊著一個小小的墊子,顯然是依據他的身體設計的。汽車駛入一個窄巷,他在抄近路。出了道口,眼前一亮,是一座豪華大樓。我們在大門下車,他把鑰匙交給保安,保安替他將汽車開入車庫。
“你朋友畫的是什麼風格的畫?”又不是奧斯卡頒獎大會,怎麼我覺得有些緊張。
“噢,他是pro…mo。”見我不解,他又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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