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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狼朗失聲,“那不是被……”
“噓。”飛廉連忙阻止,咳嗽了幾聲,“你怎麼來了這裡?外頭戰事吃緊著呢。”
“還好,昨夜傷亡雖然慘重,但白天裡他們沒有再進攻。”狼朗簡短回答了一句,眼睛卻看著帝都方向——那裡,白塔已經攔腰折斷,但是萬丈高空之上卻有一片金色的浮雲停駐。隱隱約約,彷彿底下的伽藍帝都裡升起無數如縷的紅色霧氣,不斷往伽樓羅底下收進。
——那樣可怕的機械,幾近於“神”的創造,只要一動、葉城的這些血肉鑄成的防衛便不堪一擊。以區區百架風隼和數架比翼鳥,又怎能與其抗衡?
“為什麼伽樓羅還沒有出動?”他喃喃,眼裡有著某種擔憂。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飛廉嘆息,“或許,是因為破軍胸中殺氣尚未消除,還忙著屠戮;或許……只是因為驅動伽樓羅的力量還不夠一擊即潰?”
狼朗狠狠一頓足:“那麼,我們難道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飛廉霍然回頭,彷彿聽出了他的意思:“你莫非想突圍?”
“是。”狼朗斷然,“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商量這事——葉城無險可據,又毗陵帝都,在迦樓羅的攻擊範圍之內,絕不可久留。我看破軍目下困住我們,必然是有所圖謀,我們必須趁著伽樓羅尚未出動儘早撤走!”
飛廉苦笑:“就算突圍了,又能去哪裡?”
狼朗也是沒有主意:“或者,晚上抽個時間,召集眾將再來商議?”
兩人商量未定,卻又聽到外面一陣喧譁跑動聲,不由齊齊吃了一驚,大步走出外面:“怎麼?叛軍又開戰了?”
“稟少將!”一名士兵氣喘吁吁地稟告,“是那群沙蠻子又走脫了!”
“什麼?”飛廉吃了一驚,想起那群被鎖在庭院裡的西荒人,“不是被鎖著麼?”
“是啊……本來是鎖得好好的,周圍的看守也未曾大意過!”那名戰士也是詫異,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哪個給偷偷開了鐐銬,放跑了那群沙蠻子!”
話音未落,卻聽到外面一陣吵鬧,伴隨著粗暴的喝罵聲:“小崽子,我讓你跑!”
飛廉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高大的年輕軍人拎著瘦弱的孩子,一把扔在地上,用軍靴狠狠地踹。那是真的往死裡打的力氣,一腳踢出去,身體上發出悶悶的鈍響,那個孩子隨即飛出了一丈多遠,後背重重砸上了牆角才止住去勢。
“打的好,衛默公子!”周圍的軍士發出轟然的笑聲,帶隊的衛默再度拎起那個孩子的頭髮,狠狠一腳將他踹了出去,彷彿把連日來戰場上受的不順都出在了對方身上。但奇怪的是,那個才十歲出頭的孩子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是默不作聲的一下下承受,口鼻裡都沁出血來,卻不求饒也不躲閃。
那樣憤怒而鄙薄的眼神,刺激得周圍得軍士更加暴躁,好幾個人步出行列,想參與這一場虐殺。
“住手。”飛廉適時開口,攔住了那些殺氣騰騰的戰士。
他認出正是那個叫阿都的少年,回身用犀利冰冷的眼神逼視著那些下屬,最後目光落到了衛默臉上,緩緩開口:“各位,你們難道都忘了講武堂的訓導了麼?‘榮耀與夢想同在’——如今外敵當前,你們不思血戰衛國,卻在這裡虐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這是你們的榮耀麼?這是你們的夢想麼?”
被少將罕見的嚴厲語氣逼得窒了一瞬,半晌衛默才抗聲分辯:“少、少將……那群沙蠻子居然敢逃跑,我們半路上只截回來這一個。”
“截回來就活活打死?”飛廉語氣更加不善,“你們還算是戰士麼?”
“我們確實是在為保衛帝國而戰!”衛默也是出身門閥的貴族子弟,雖然身份職位都不如飛廉,但心氣卻比飛廉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