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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蕭南落拓憔悴地站在黑暗裡,燈光漏在英俊的臉上,有淚光閃動。
蕭南狼吞虎嚥地在吃一碗麵條,上面臥了兩個荷包蛋,他已經很久沒有專心地吃東西,吃得太急,嗆得一陣咳嗽。王露拍著他的背,小聲說:“吃慢點。”
“我媽怎麼樣?”蕭南放下碗問。
“身體不怎麼好,我讓她別再燒開水賣了,她不肯。”
蕭南沉默地點根菸,這世界讓他最覺得愧疚的人,就是母親。從小母親就教育他要做個好人,他也一直聽母親的話,可現在……蕭南搖搖頭,不願再想下去。
“蕭南,你去自首吧,我已經把工作轉過來了,我就住在這裡,等你出來。”
“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都是我害了你!”王露抱著蕭南嗚嗚地哭。
“不關你的事,倒是你,省城好好的工作不幹,跑到這裡來幹什麼。”蕭南摸著王露光滑如絲緞的長髮。
“我要做你老婆!給你生個兒子!照顧咱媽……”
“我是個沒有將來的人,聽我的話,找個好人家嫁了,替我照顧好我媽就行。”蕭南扳起王露肩膀,目光炯炯。
“我不管!我等你!”王露哭的聲音變大,蕭南把她的臉埋在自己胸口,他不想吵醒母親。
“這鑰匙你保留好,是游泳館儲藏櫃的鑰匙,上邊有號碼,裡面有你們需要的東西。答應我,哪天我要出事了,你再去取出來,照顧好我媽。”
“你不會出事的,我也不讓你出事!”
“我要走了。”
“蕭南!我要替你生個兒子。”王露在燈光下一件件脫著衣服,聖潔得像尊玉石雕刻的女神。
兩具赤裸的身體纏繞粘連,黑暗裡響起輕輕的呻吟,老母親在門外一聲嘆息。
天快亮的時候蕭南走了,王露帶著淚光的微笑在夢裡若隱若現,蕭南迴望一眼,消失在窗外。蕭南沒有去游泳館,早上九點起,他就在機械廠檯球廳附近等待,衣領遮面,帽簷壓得很低。檯球廳大門對著一座菜場,蕭南靠在菜場一個角落,鷹隼般的目光穿過彩條布的窟窿,落在臺球廳門口,機頭大張的五連發在風衣裡硬硬地硌著。天氣很好,陽光燦爛,風柔柔地吹。
此時冷軍、駱子建、張傑剛從住的地方出來,原來那個獨院住得太久,已經換了個地方,離機械廠不遠。
“軍哥,聽說餘建國那貨現在混得不錯,下去幹了幾仗,佔了幾座煤礦。”張傑心裡很不舒服。
“要那麼多錢幹嘛?咱又不缺,能天天過這樣的日子,我覺得挺好。”駱子建對最近安逸的生活狀態很滿意。
“媽比,錢多還會咬你手啊!”
“操,你媽比就是個財迷!”冷軍一腳踩在張傑屁股上,張傑轉身來撲,被冷軍一個背胯摔了出去,躺地上哎呦呦喊痛。
“行了,周平說現在沿海流行一種麻將遊戲機,付錢上分,來錢很快,我和他說了,下星期領咱們去看看機器,行的話咱就幹這個。”冷軍伸手把張傑拉起來。
三人晃進檯球廳的時候十點多鐘,還是上班時間,大部分混混不睡到中午不會起床。檯球廳人很少,燒餅撅著屁股趴一張案子上練球,草包每天來得很早,幾臺電子遊戲機要照料。
“吃了沒?”燒餅看見冷軍幾個進來,丟了杆子湊過來。
“媽比的,你這班上得舒服,大早上就來這混。”張傑說。燒餅父親是機械廠車間主任,幫兒子弄了個指標,燒餅每天去報個到,也不幹活,成天混日子。
“什麼叫社會主義?有大鍋飯吃才是社會主義!”燒餅哈哈大笑。
“這幾天生意怎麼樣?”冷軍問草包。
“還行,比賣蜂窩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