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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世非揮了揮手,鄧達園躬身退下。
以指間輕揉眉心,有些不堪疲倦。
晏迎眉與莊鋒璿已從山上回來,知道他曾在飲綠居一宿未出後,她憤而責怪,“你到底想怎麼辦?”
他無言以對,自己也萬般無奈,一向千杯不醉的他那夜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喝醉,第二天醒來便知道事情要糟。
原本擔心得要命,以尚墜的性子說不得會對他恨之入骨,哪怕一時間不會想到與他恩斷義絕,也免不了要悶在疏月庭裡一月半月不見人影,沒曾想平日性子剛阿不折的她真個事到臨頭時,竟沒有聞風起浪,只自始至終一如尋常,也就那般待他冷淡以對而已。反倒是晏迎眉為她動了氣,從回府後便怒而不允她再出疏月庭,他已經好些天沒再見著她。
她越表現得成熟,他心裡就越覺得有些把握不住的慌亂,與其問他想怎麼辦,倒不如問那磨人的丫頭到底想他怎麼辦,便要他摘下天上星,掬來蓬萊水為聘禮,他也會費盡心機辦到,可是她肯不肯登上八人大轎嫁給他呢?
“公子。”有人輕喚。
白世非恍然回神,抬首望去,不知何時邵印已走進房來,而在他身後恰巧有一道靈致的身影挽著裙襬從書房門口奔掠而過,那一剎白世非幾乎想站起來,強按下心頭衝動,他問,“什麼事?”
“府外有位法號真明的師太求見大夫人。”
白世非一怔,“什麼師太?”
邵印搖頭,“老奴也不清楚。”
白世非忽然輕啊一聲,象是想起什麼,笑了笑,“我知道了。”
懶懶地靠向椅背,目送邵印退出去,柔和眸光停留在門外不動,一會兒後,似等得有些無聊,雙手交疊,傾身向前,軟軟俯趴在書案上,俊美下頜擱於環臂而抱的纖長指間,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咬著櫻色薄瓣似的下唇。
又過了片刻,終於看見門外尚墜挽著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師太往回走,臉上溢滿半驚半喜的由衷笑意,他心頭不禁微微牽動,夢裡落花三千,醒來一世去遠,已有多久,他沒再見過她如此純真的笑容。
便在那一剎,彷彿感應到他的凝視似的,尚墜沒來由地忽然頭一側朝裡看來,四目在那瞬間交錯,仿如將人帶回遙遠的相見之初,那一日,他披戴著新郎倌的衣裝,便百千人當中,獨與她相見在這府中的廊柱底下。
兩人都沒想到會這般心有靈犀,他的唇邊不由自主漾出曼妙勾魂的一點笑痕,柔若芳菲盡處乍見的深山寺裡桃花,又象是岩石縫隙中的寒冬枯草經意外的一夜春雨後絕處逢生,他幾乎就要象從前那般朝她淘氣地眯一眯眼,無奈——她只一瞥已端起小臉飛快調回視線。
遺憾地努了努嘴,可憐稚子還未識調情之趣,不過無妨,以後他有大把時光,可以鉅細無遺地對她言傳身教,那情景,便想想已覺得和美……伸伸懶腰,從椅子裡起身,微彎唇角猶笑意不絕如縷。
不自覺輕撫了撫砰砰直跳的心口,尚墜為自己的反應微有些懊惱,更多的還是心有不甘,深吸口氣,決定還是先將那人趕出腦中,她挽緊真明寬大的袖袍,“好師父,這回你可得多住些時候才走了。”
“幾年不見,小丫頭已經出落得水靈靈了。”真明慈愛道,看著她,神思彷彿飄得有些遠,爾後搖了搖頭,睿目蘊含悲憫之色,嘆道,“只可惜自古紅顏,情深不壽……”
“師父怎地無端感慨起來?”尚墜輕聲道,心頭依稀浮起一道未曾忘懷的娟秀身影,整個人靜默下來。
真明以掌心憐愛地覆著她的手背,安撫般拍了拍,佛眉抬動,神色間似有點心不在焉,左右觀看著白府中的地形走勢,湖池水脈,再開口時有著一抹不明所以的隱憂。
“我待個三五日便得啟程返回壽州,到時你可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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