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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不是怕隔牆有耳嗎。”賈無欺笑眯眯的直起了腰。
錦帕上的梅花圖案,是賈無欺照著屍體上的印記一針針拓下來的。他雖擅長此道,卻並不喜歡,偏這一針一腳都馬虎不得,也算費了一番功夫才拓了個*不離十。
“我對繡活所知甚少。”賈無欺對依茗道,“依茗姑娘心靈手巧,女紅自是不在話下。不知能否看出,這是何種繡法?”
依茗輕笑一聲,將錦帕還給賈無欺:“也難怪客官好奇,這種繡法在市面上是很少見的。”
“哦?”賈無欺摸摸下巴,“難不成是什麼失傳已久的古法?”
依茗笑著搖搖頭:“不是什麼古法,只是產地有些特殊罷了。這繡法名叫‘婠繡’。”
“婠繡?”嶽沉檀目若寒潭,望向依茗,“莫非,這繡法出自秦樓楚館?”
“正是。”依茗燦若星辰的眸子朝他瞧去,“難得客官居然一猜便中。”
“無甚。”嶽沉檀語氣平平。
“可以啊,這位客官。”賈無欺朝嶽沉檀眨了眨眼睛,“既然這繡法出自勾欄,那外面的女子自然不會採納,所以難怪市面上少見了。”說著,他又自言自語道,“我說一見這繡法便覺有股脂粉氣撲面而來,原來是這原因。”
依茗捂嘴輕笑:“不知是誰如此情根深種,將這婠繡贈與客官?”
“哦?這還有什麼說法嗎?”賈無欺盯著手中的錦帕看了看。
“自然。客官也知道,像奴家這樣的歡場女子,哪有什麼人真正放在心上。既是逢場作戲,假意虛情當不得真,誰又會花費心血在無用的繡活上呢?這婠繡,只有動了真心的人,才會去繡啊。”依茗輕嘆一聲,“只是這頗費心血的繡活,在世人看來,也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玩意罷了。”
“依茗施主不必掛懷,你宅心仁厚,福緣深重,日後定能覓得一真心人。”見依茗語氣滄桑,久未出聲的善哉,終於開了口。
“奴家在此,先多謝善哉大師了。”依茗抬眼看向善哉,復又神色微斂道,“關於這婠繡,還有一點奴家忘了說。”
“依茗姑娘知道這繡法的機竅所在?”賈無欺問道。
依茗搖搖頭:“規矩不可壞,婠繡的訣竅不能外傳。不過奴家可以告訴客官的是,這婠繡,須得自小修習。”
“還是童子功吶。”賈無欺感嘆道。
“奴家能透露的,也就這麼多了。”依茗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既如此,那我們也不便叨擾了。”賈無欺識趣道,“多謝依茗姑娘賜教了。”
“不必客氣。”依茗眉眼彎彎。
三人起身離開,就在要關上房門的時候,依茗突然開口道:“善哉大師,你方才說奴家福緣深厚,可是真的?”
善哉頓足轉身,道一聲佛號:“出家人不打誑語。”
依茗輕笑一聲,不置可否:“多謝大師。”
鏤空雕花門就此闔上。
三人走出章臺柳,賈無欺有事要辦,先行一步,只剩下善哉和嶽沉檀二人,在章臺柳門口大眼瞪小眼。
“小師叔,貧僧——”
善哉剛要說話,就被嶽沉檀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先離開這裡。”
“哦。”
嶽沉檀雖坐在輪椅上,移動速度卻不輸常人,甚至比一般人等要快上幾分,善哉努力趕上他的節奏,差點小跑了起來。
“小師叔平時,也這樣快麼?”善哉好不容易與嶽沉檀並肩,氣喘吁吁道。
“隨心而定。”嶽沉檀沒有任何要減速的樣子。
“小師叔,其實此番下山,師父特地囑咐貧僧傳一句話給你。”
“說。”
“師父說,讓你留意永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