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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紙錢紛紛揚揚,如蘆葦花白茫一片。盛大奢華的葬禮上,如喪考妣的臣工們有幾人的眼淚是真實?我看著身旁沉默不語的楚天裔,短短的數日,他消瘦了很多。
“你……究竟與她說了些什麼?”終是忍不住的擔憂,我說出了心頭的疑問。
政變的第二天,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太皇太后突然清醒,令我措手不及,簡直後悔沒有趁她認識人事不知的時候直接殺了她了事。楚天裔說他來解決這件事情,我在寢宮獨自一人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一整夜,第二天迎來了他木然而莫名釋然的面孔。中午的時候就傳來了太皇太后病情惡化的訊息,然後一切塵埃落定。
“沒有什麼。”他疲憊地用手摩擦著臉,半晌,從指縫間悶悶地傳出一句,“朕只是告訴她,朕已經長大了,朕是中土的皇帝。”而你已經老了,你的存在對我是一種羈絆,一道人生必須踩在腳下的山巒。
“我向她承諾,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皇帝,她靜靜地看著我,就好像小時候看我一樣。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父皇太忙碌了,無暇顧及我們兄弟的成長。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所以她選擇安靜的吞下你為她準備的毒藥,以一種高傲而尊貴的姿態離開這冰冷殘酷無可奈何的權力場。
她始終才是最聰明的。
明白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
我忽然有些惶恐,如果有一天,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被推上抉擇的路口時,你會不會也放棄我。
彷彿是察覺到了我的惶恐,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雖然掩不住的疲憊,卻讓我莫名的心安。
“傻丫頭,我不會放棄我自己,所以永遠不會放棄你。”
我笑了笑,輕聲說:“我知道。”反手覆在他的上面。
遠處的鐘聲悠揚的迴盪,寺廟裡的和尚做法事的聲音莊嚴肅穆而蕭索。一個時代結束的同時也宣示著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科舉,楚天裔實行新政的重頭戲,也是我在古代的第一筆政績(以前玩的那些充其量也就是鬼蜮伎倆勾心鬥角)。中土原先選拔官員幾乎全部採取世襲制和推薦制,這樣子的官員多半是一家親,相當的團結友愛,貪汙腐敗,營私舞弊,素來同進同退。制度的弊端導致官場諸多陋習即使是明律正典也難以根除。我一向認為,儘管每年高考都屢受抨擊飽被專家詬病,但卻是行之有效,也是目前最為公平的人才選拔制度。不站在同一個平臺上一較高下,誰知道正襟危坐下是否有真材實料。我不會囂張到直接提出科舉這回事,我唯一做過的就是在楚天裔孜孜不倦考伊若詩詞的時候,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即使文不加點又怎樣,難道可以換來官名俸祿”。伊若立刻附和我的觀點,楚天裔若有所思的看著我,第二天就召集他的一幫大學士開會,擬定出新的選拔官員方案。我在“無意間”看到宗卷時,非常“隨意”地建議,管這項措施叫“科舉”。倘若不這樣,我總會覺得怪怪的。楚天裔居然沒問為什麼就採納了我的建議。
考試分成兩部分,詩詞曲賦和策論,前面考知識,出題範圍限定在四書五經的範疇(總得給學子們標準教科書用);後面考學問,考生要針對時事發表己見,分數四六開。因為我很害怕科舉會像明清一樣,淪為八股文的天下。因為科舉會在兩個月後舉行,擔心考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翻厚的堆成山的四書五經,第一屆的考生的前半部分的題目範圍就不限定在這些經書以內了。科舉三年一度,全國設洛城和京都兩個考場。我本來是希望像我們的高考看齊,每年一度黑色六月,全國各處皆設考點,以積極實現孔夫子所推崇的有教無類。但時代還沒有發展到可以讓我每年都折騰一次全國的老百姓的地步,南國的讀書人畢竟只佔社會的極小一部分,這些人多半是士族子弟和有遠見有經濟實力的庶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