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5 頁)
門內——
單薄的門板透進男人低啞的笑聲,施逸倫不是聾子,雖然不想聽,卻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噢!”她低呼,羞憤地趴在桌上。
嗚,真丟臉!
十分鐘後,重新開鏡。
叩叩。就像拍戲中途主角NG,只好重拍,門板依循之前的節奏再度響起。
“請進。”回應的聲音不再模糊不清,已恢復平日的軟膩。
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這麼順利接戲,重新卡麥拉的——
“逸倫,這裡有——呵!呵呵呵……”之前的記憶猶新,剛踏進門看見重新“整修”後光鮮亮麗的上司,腦袋不由自主回想十分鐘前的插曲,前後一比對,很難不笑場。
噢,真不體貼的男人!施逸倫心裡嗔怨付道。
“紳士不應該嘲笑淑女。”哀怨啊,為什麼老在他面前出糗?
“前提要那個男人是紳士——”
“還有那個女人是淑女。”嘆口氣,施逸倫不吝惜讓他看見自己的失意。
說來奇怪,或許是經常在他面前出糗,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到了之後的四、五、六……無數次的糗態,也許是麻痺,也許是認命,知道自己與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在他面前,她也就懶得故作含蓄矜持,放棄在他心目中塑造自己優雅氣質形象的念頭。
面對一個對自己毫不動心的男人——再多的精心妝扮也只會被當成矯揉造作,不但沒辦法讓對方產生好感,反而還會添增厭惡。
“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本來我一直不相信,但我現在相信了。”那天夜裡,還有這次,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我沒有哭。”重提糗事,施逸倫的臉頰微紅。“只是……有點難過。”
男人鎖眉。原諒他,實在不懂難過和哭泣有什麼差別。
“這個案子,”施逸倫指指攤開在桌面上的調查報告。“看了讓人好難過。”
姜靖翔將報告拉向自己,掃過幾眼。“許秀雯殺夫案?上訴的案子交到你手中了?”
“嗯。”施逸倫躺進椅背,下意識地縮起雙腳抱住,下巴擱在雙膝之間,將自己變成一團肉球。“嫁給強暴自己的男人,又長年遭受虐待,她會這麼做,是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但是我卻要辦她的案子、請求法官判她徒刑,只因為她殺了一個送到法院也會被判無期徒刑的男人。你知道嗎?那個男人還有連續強暴的前科。”
“無期徒刑和死刑不同。”他提醒。“許秀雯是情有可原,但不管基於什麼理由,殺人都是法律不容許的事情。”
“即便死者是個很糟糕的人。”她接話。“是啊,的確如此。如果每個人都依照自己的意思報仇或懲罰別人,這個社會就會變得亂七八糟——這些我當然知道,可是情感上無法接受。”頓了會,她深深嘆息。
姜靖翔靜靜地等著下文,視線專注落在她身上而不自知。
“你知道嗎?許秀雯在自白書中說剛結婚的時候,他對她很好,甚至讓她決定原諒丈夫婚前的強暴而愛他,共同經營他們的家庭。但是到最後她得到什麼?暴力、虐待、委屈——有好幾次她丈夫打得她傷重住院。”說到這裡,施逸倫眼眶不禁泛紅,頗有長江再度氾濫之勢。
所幸在剛剛NG的十分鐘裡,她只有卸妝沒有補妝,晶瑩剔透的淚滑過雙頰,只留下淡淡的淚痕。
“啊!所以我不想太過於涉入案件嘛!”抱頭哀叫,控制不住淚腺分泌,真是丟臉!“總是會遇見被逼到不得不犯罪的被告,讓我覺得自己是壞人,明明覺得他們很可憐,也清楚他們之所以犯罪都是出於不得已的,但我還是必須起訴他們,送他們上法庭,甚至入獄服刑。”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當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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